不過,他沒有問。
他王行雲只是個軍人,執行父親和國主的命令就是他的使命。有些事情他雖然有疑問,但是他不會多言,他知道他多說也沒用——就像當初他曾經提醒父親,無論李澈還是李齊為王,對他們王家來說,影響都不大。他們要保持王家的榮耀地位,最聰明的辦法應該是坐山觀虎鬥,等到形勢逐漸明朗化了,在選擇支援哪一方。沒必要因為妹妹嫁給了李齊就從一開始就完全地倒向李齊這一邊。他自認為分析地有道理,可是父親卻並沒有理睬……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王行雲嘆了口氣,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大致判斷了一下還有多久到京城,然後又轉頭看看還在昏迷的淺菊,無奈地搖了搖頭……
————————
這是哪裡?
李澈現在在哪裡?他知道草兒已經過世了嗎?
下腹傳來的疼痛讓淺菊逐漸有了意識,她努力地撐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一切讓她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何處——眼前所有的物什都是她所熟悉的,屋子的牆壁上甚至還貼著她以前無聊時候為了打發時間而寫的字——這裡是澈宮,五年前,她和李澈“鬥志鬥勇”的地方。
她怎麼會在這裡?
只是還未來得及思考,下腹的一陣疼痛轉移了淺菊的注意力。
疼痛一陣陣的,是淺菊從未感受過的那種疼。
流產!
學醫的經歷讓淺菊迅速推斷出這個令她驚訝的答案。她的思維迅速地轉動,仔細一想自己一向準時的“好朋友”居然還沒來,看來是懷孕了。可是,這一路的顛簸讓她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有了流產的跡象。
保住胎兒!
內心強烈的渴望讓她小心翼翼地彎起腰。
她不可以小產,這是她和李澈愛情的結晶!她不可以讓這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來人!來人!”淺菊一邊弓著身子,一邊對著門外喊道——既然她是被人掠來的,外面肯定有看守的人。
“你醒了?”淺菊沒想到推門進來的竟然是李齊。
“李齊,麻煩去派人煎一碗骨筋草給我,要快。”淺菊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眼下保胎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等過了這一關再理吧。”
“骨筋草?”
李齊驚訝地看著淺菊,在她眼中看到了決然,於是轉身喚來門外的侍衛,小聲吩咐一二。
皇宮裡的人辦事效率果然很好,尤其是國主吩咐下來的事情。沒多久,就有一個宮女小心翼翼地端著熱氣騰騰的藥進來。
淺菊對著那個宮女扯出一個虛弱地笑,用手指著她手中的碗,示意她喂她吃藥。其實淺菊並不習慣別人喂她吃東西,只是現在的她實在不方便動彈,她怕稍微一動便會動了胎氣。
那宮女迅速會了意,輕輕地走過去,正欲給淺菊喂藥,卻發現手中的碗騰空而起。李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順手拿走宮女手中的碗,對著那一臉詫異的宮女說道:
“讓朕來,你下去吧。”
這宮女是李齊手下的大宮女,算是他的心腹了,雖然他對國主的行為很不解,但是她非常識相地退了下去,並且熟練地帶上門。
屋內少了一個人,便覺得空曠了起來。
李齊沉默地在床沿坐下,朝著手中的藥吹了吹氣,溫柔無比地送到淺菊面前。
淺菊什麼也沒說,她強迫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要去思考,一切以保住她和李澈的寶寶為重。
將鼻子湊到李齊送過來的藥上,認真地嗅了嗅,確定是骨筋草無誤,她才開始一口一口地喝下。她沒有去看給她喂藥的李齊,只是小心翼翼地喝著藥,對她來說,無論給她喂藥的是李齊還是剛才那個宮女都不重要,她要的只是安胎的良藥。
一口一口地將藥喝完,淺菊又靠到床上,一動不動,生怕不小心動了胎氣。
“你確定不要宣太醫來看看?”李齊見淺菊面色蒼白,關切地問道。他剛才已經讓人查過骨筋草——骨筋草又名嚇唬草,其功效是溫脾安胎;升提益氣。看來是王行雲劫她來的途中勞累奔波,讓她動了胎氣。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沒必要多一條無辜的屍體。”
淺菊靠在床上,感覺自己舒服點了,虛弱地說道,聲音很輕,彷彿在風中懸著的塵埃,只要稍稍一用力,便會消失一般。
以她對李齊的瞭解,李齊既然劫持她而來,肯定是秘密進行的,此時如果請個御醫來給她看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