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了理額前被蓋頭弄亂的頭髮,柔聲說,“我當然是自願的!”
太子大喜,他沒想到關鍵時刻,幽月竟是幫著他的,他發誓,成親之後,一定會好好待她。
北宣帝也暗暗鬆了口氣,在心裡讚賞這丫頭懂的顧全大局。先前只覺得這丫頭有些胡鬧,這次看來,她還是有點眼色的。
宣芩目光一緊,酒杯被捏碎,尖銳的瓷片扎到了手心也不覺得疼。
墨如楓氣得黑了臉,“你……簡直不可理喻!”
幽月白了他一眼,將手輕輕的放到了平坦的小腹上,“因為如果我不願意的話,太子就要殺死我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是被逼的。”
☆、第九十五章 大婚(二)
肚子裡的孩子?
幽月的話像一顆驚雷在大殿上空炸了起來,未婚先孕已經傷風敗俗,太子竟還威脅著要娶一個懷孕的女子,太傷皇族顏面了。
王公大臣們的議論聲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有譴責太子的聲音,更多的是對幽月的鄙夷。
正經兒人家的姑娘,哪個敢做出如此敗壞門風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也會被藏起來,不敢公之於眾,哪個還敢在這麼多人面前信口開河面不改色?
太子的臉色已經差點極點,她何時有孕的?他為何不知?
他什麼時候威脅過她?
他原先對她有多喜歡,多感激,現在就有多厭惡,恨不得親手將她撕碎,管她什麼靈女,什麼天下,他就算再怎麼,也不能容忍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的尊嚴扔到地上踐踏,墨如楓不可以,幽月也不可以。
尤其還是當著宣芩的面。
這口氣,他咽不下。
一向溫潤的太子,此刻像一頭暴怒的獅子,雖然他們還未舉行完儀式,她已經是他的側妃了,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他戴了一頂可笑的綠帽子,他看她的目光便像嗜血的刀子,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出一個個血窟窿,讓她也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
這個詞,讓太子覺得有些震驚,他何時對她存了這樣的心思?
他竟一無所知。
可悲,可笑!
他第一個動心的女子,竟如此對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有那麼多人圍著他,想要得到他的寵幸,他竟栽到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身上。
可悲至極!
此時,宣芩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深邃的眸底捲起一陣黑色的風暴,想要將幽月吞噬,看看她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她怎麼可以拿自己的清白做賭注,怎麼這樣不懂得珍惜自己,保護自己!
北宣帝已經不能簡單的用震怒來形容了,原先還覺得這丫頭乖巧,現在看來,她是擺明了挖了個坑讓宣煜跳下去,宣煜竟一無所覺,還連帶著他和皇族都被大家恥笑,這等奇恥大辱,哪怕她是靈女,也死罪難免,活罪難饒!
就在北宣帝醞釀著如何將這場鬧劇收場的時候,太子已經明顯的壓抑不住了,他一手抓住幽月,用力的握著她纖細的手腕,雙眼通紅,厲聲問責,“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宣芩一驚,猛的站了起來。
墨如楓看著宣芩的樣子,心叫不好,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宣芩的身影,將他按了下去,“你看看你這幅樣子,還沒開席就喝開了,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我陪你!”
北宣帝氣得不輕,先前好好的酒席,他不喝,他先將事情挑起來,現在又心安理得的喝起來了,這混賬,早晚要收拾他!
太子卻仿若未覺,依舊抓住幽月的手,氣勢凌厲,“說,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北宣帝已經不能阻止太子發瘋了,他這麼一問,豈不是擺明了孩子不是他的嗎?這下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北宣帝心裡對太子的堅定從這一刻開始有了動搖。
太子是嫡子長子,名正言順的要繼承大統,雖然在才華和計謀上太子比宣芩略輸一籌,他也沒有動搖過,甚至不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太子在儲君的路上越走越遠,他開始懷疑,這個決定是不是真的錯了。
當年,那麼早立他為太子,也是迫於形式。
他恨兮妃,恨她對自己不忠,連帶著也恨上了宣芩,兮妃離宮後,宣芩孤立無援,如果不是蕭青暗中施援手,宣芩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所以,蕭青才會建議他早日立太子,這樣,宣芩就安全了。
於是,他就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