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可不能緊張,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若是緊張發揮不好了,出一點岔子,那還了得,雀兒,快陪著小姐說說話,講個逗趣的故事給她聽。”嬌娘第一個開口。
然後又走到四君子胡庸醫跟前,“你們五個!可得睜大了眼睛死盯著小姐,只要有一點詭異,就得把她帶回來,知道麼!”
“嗚嗚,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一旦發現什麼不對勁,就要立刻把小姐扛回來。”雀兒又哭了。
“瞧你們一個個說的,好似我要去進老虎洞,不就是個東街碼頭嗎,沒那麼嚴重。”青兒故意說得輕鬆些,好讓她們寬心。
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明白,這一去還真是狼窩虎穴。
淺紅鈺這次是來真格的了,把自個親孃都搬了出來,可青兒想試一試,若不邁出這一步,淺紅鈺以後也不會善罷甘休,好歹這是個明著害人的招,自己有所防備。若拖延著等到以後,誰又能知道她會在哪些細節上動心思,到時候就更防不勝防了。
若能趁著這個機會,抓她人贓俱獲,到時候在老爺跟前也說得理直氣壯,犯了謀殺大罪,她又是個庶出,老爺定不會輕饒她,最輕也會關謹訓堂禁足一輩子。
其實,青兒之所以敢這麼有把握赴這個會,主要是神秘侍衛的那張紙條,她有種預感,一會會有人暗中相助。
轉眼就快到二更了,青兒從錦盒裡拿出那支白色髮簪,素手輕輕拂過,清爽冰涼,一如他的氣質,冰清高貴,她緊緊攥在手心,藏於袖口之間。
四君子胡庸醫在離青兒十幾米遠的地方暗中跟著,這個距離既不會被淺紅鈺察覺,也不會耽誤營救青兒的時間。
已經走出相府很遠了,今夜的月並不皎潔,倒是星星很多。
青兒披著斗篷頭也不回的向著碼頭的方向走著,她有種直覺,淺紅鈺一定就躲在某個角落,偷偷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終於到了碼頭,碼頭上波光粼粼,果然停著一隻船。
但船上並未點蠟燭,不像是有人,青兒已經基本確定三娘並不在船上,或許根本就沒在碼頭,還舒舒服服躺在鄉下。
她嘴角撇起一抹笑,小心翼翼從袖裡拿出那枚白玉簪子,優雅的別在發上,那白,在夜色中閃著明亮如雪的光芒,像一朵在夜色中綻放的雪蘭。
一直躲在樹上的黑衣人看見了這一幕,想起大俠的話:依然是殺那個沒有佩戴白髮簪的女子。
“看來這個人不是我的目標。”他自言自語,繼續等待著。
碼頭周圍是一片小樹林,也有很多灌木叢,淺紅鈺此時此刻正躲在這些灌木叢中觀察著外面的一切。
“奇怪,她已經出現在這裡了,而且已是二更,殺手怎麼還不來?”她心裡不由納悶。
就在青兒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別在青兒發上的白簪。
頓時,傻眼。
“不,這怎麼可能?不是說從來沒有白色簪子嗎?怎麼……”
正詫異,忽覺頭頂飛過一物,像蝙蝠一樣身手敏捷,朝著自己頭上猛地一撞,待再次抬頭,只看見一個黑影從眼前急速閃過。
淺紅鈺下意識摸摸頭頂,大叫,“簪子呢?我的白簪子呢?”
她慌了,急急忙撥開灌木叢,發瘋了一樣尋找。
站在樹上的黑衣人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猛地飛來。剛好看見一個沒有佩戴白簪的女子,大喜。
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他就可以繼續留在硃砂堂了。
“你就是那個人?”黑衣人抬起魔鬼般的笑靨。
淺紅鈺一看是黑衣人,面露喜色,猛地點頭,還以為黑衣人認出了她,正要將簪子不見的事情告之,結果還沒來的及張嘴——
只覺眼前一道白光——
接著咽喉一陣刺痛——
她瞪大眼睛,看著黑衣人,“你……”
昏然倒地。
一劍穿喉,鮮血四溢,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那麼快!
黑衣人吹吹劍上的血,輕哼一聲,騰空飛起,消失在夜色中,像極了黑夜的幽靈。
淺紅鈺臉上掛著由喜轉恐的表情,劍太快了,以至於表情還沒有完全轉換過來。她頭髮凌亂的撲在草叢間,偶爾有幾隻螞蟻爬過,頸上果然只有一抹紅,細如硃砂。
名不虛傳。
青兒依然站在碼頭邊上,盯著那艘大船發呆,不知是看錯了還是怎麼的,她總覺得船上有個黑色的人影閃過。
這時候風更猛烈了,青兒抬頭看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