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殿外,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那雨如萬條銀絲,擊打在四角翼簷上,雨水順著滴水簷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纏綿在一起,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好像這寢宮也被雨水包裹著,與外界隔絕開來。
那瀰漫了一室的龍涎香,那衣託上的明黃團龍的朝袍,那隨身的琺琅鞘刀,那溫潤如碧波般的玉佩,就在她眼前,又好像離的她很遠。
他想翻身起來,向上一挺,卻覺得排山倒海般的愉悅洶湧而來,明顯的感覺到她的陣陣緊縮,隨著她的動作自己也跟著騰雲駕霧般漂浮起來,自己彷彿要被抽空了似的。
他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終究把持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碼肉文好累,求安慰……(@﹏@)~
☆、二十九、變成出頭鳥
風夾雜著雨的味道呼呼拍打著窗子,刮的那木窗好像顫慄一般,丹兒走到窗邊,地上的熱氣混著涼風撲到臉上,不免讓她打了個激靈,抬頭見墨雲滾滾地遮住了天,本黑透了天又泛出微微的陰白,彷彿有什麼大難來臨,讓人心裡也莫名的發慌。她伸手拉關了窗子,風卻從窗欞的縫隙鑽了進來,發出嗡嗡的鳴叫聲。
房裡本就燃著燭火,外面罩著發黃的紗罩,那光昏昏沉沉的暈染開,照在曲柳木的案几上,映著上面的木紋清晰可見,清雁靜靜的坐在案几後,看著貼身的宮女丹兒轉身回到自己身邊,說:“答應,看著天陰沉的,今兒這雨定是不小。”
清雁不言不語,手裡執著湘竹狼毫,看了看案几邊上放著的徽墨,那徽墨正在燭光的陰影下,黑洞洞的一方墨,分不出輪廓來。清雁伸手飽蘸了墨汁,回到雪白的宣紙上,窗外一道閃電劈了下來,突的把這東側殿裡照的通亮,只一瞬又黯淡下去,她忍不住手腕微顫,一滴墨滴在雪白的宣紙上,白色的紙,黑色的墨,在昏黃的燭光下更加分明。
丹兒道:“奴才給主子另換一張吧。”說著正要伸手去抽那紙,卻看清雁執著筆的手指尖微白,甚是用力,直握的哪湘竹的筆桿子發出咯咯的響聲,瞬間,又一滴墨滴在上面,與方才的墨滴疊加在一起。
丹兒在清雁身邊伺候已有三四年,知道清雁的脾氣,便悄悄的換了新紙,退到一旁,平息靜氣。
轟隆隆的雷鳴緊緊隨著閃電在耳邊擴散開來,稀稀疏疏的大塊大塊的雨點子落了下來。雨點落在儲秀宮青石地面上,濺起一團團水汽。
清雁寥寥數筆只在宣紙上書了幾句“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寫完,將筆輕輕放下,說了句:“這雨下的人心煩,收了吧。”
丹兒收了筆墨,回身見清雁已至榻邊坐下,便走過去半跪著為她捶起腿來。清雁也不動,端端的坐著,看著從綃紗上透進來的微弱的月光。
丹兒道:“答應,今兒這樣的天兒,早些歇了罷?”
清雁回過神來,想了想說:“你去瞧瞧,正殿裡熄了燈沒有。”
丹兒應聲起身,輕輕推開門,卻一陣溼風颳進,卷著雨點子,稍稍打溼了長褂的邊角,見那雨水順著滴雨簷一溜溜的淌下來,落到殿前的青磚上,綻起一排排的水花,那水又伴著風掛到臉上,她不禁用手遮著,看正殿燈火通明,便關了門轉身進了內堂,回說:“回主子,正殿燈還沒熄,這會子通亮的。”
清雁站起身,說:“今兒還沒個惠嬪請安,取紙傘去,我要去給惠嬪請安。”
丹兒一愣,說:“小主,這雨這樣大,小主又與惠嬪主子不見外,就算落下這一天料也無妨。”
清雁也不搭理,只說:“取傘去。”
丹兒知道這位主子主意極正的,聽她這樣說便不再言語,只去取了紙傘,隨著清雁出了門。
惠嬪只穿了件蘇綢織繡的長褂,聽著外面的雨聲漸漸大了起來,吹進的風也夾著溼氣,便叫人取了品月緞平金繡墩蘭紋的比夾來披上。
秀芹進來回說:“主子,清雁答應來了。”
惠嬪一愣,道:“這樣的天兒,怎麼來了?”
正說著,丹兒扶著清雁已進了門。
惠嬪起身,見清雁那湖色緞繡折枝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