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入內。
馬廄裡早已經點上了童臂粗的蠟燭,照的通亮。康熙沒顧的上靴子溼冷,正好興致的看馬。馬慶福到康熙近前弓腰說:“皇上,靴子溼冷,換上乾的吧。”
康熙一心喜愛蒙古馬,也沒看馬慶福,只拍著馬頭說:“換吧。”
馬慶福揮手,兩個小太監抬了紫檀透雕螭龍紋六方凳,讓康熙坐下,才讓墨婉捧了靴子進來。康熙只覺得一絲涼氣悠悠而來,不由得轉頭看去,眼前卻是一個瓷塑般的宮女捧著龍靴而來,雖在御前從未見過卻無半點慌張,走到近前緩緩跪下,將龍靴託過頭頂,雙目低垂,纖長濃密的睫毛上掛著的冰霜未褪,在燭火下竟映的爍爍閃光,猶如冬夜裡的繁星一般。
馬慶福為康熙穿好了靴,又將溼了的靴子放在墨婉託著的托盤上,墨婉起身,後退幾步正欲退出,康熙抬頭說:“你等等。”
墨婉略微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便停止了腳步。
馬慶福的眼睛這時候正滴溜溜的轉著。
“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的話,奴婢名叫墨婉。”墨婉輕聲回話。
“朕記得你是布貴人跟前的侍婢,怎麼到了御前?”
墨婉驚訝了,這皇上的記憶力也忒超群了吧?自己都快忘了上次御花園裡和他說了些什麼,他竟然還記得,怪不得說他是歷史上最難纏的皇帝之一。
墨婉規規矩矩的站著說:“年前奴才被叫到養心殿應值,管著御用衣物的遞送。”
康熙點了頭,站起身說了聲:“去吧。”
眾人皆退去。
到了馬廄門前,墨婉披上披風回身對馬慶福施禮,馬慶福卻叫住她,說:“可曾學著御前的規矩?”
墨婉回道:“初到養心殿時是有嬤嬤教了些的。”
馬慶福點頭進了馬廄。
墨婉就差頓住捶胸了,為嘛不早點告訴她今天要見皇帝?早知道應該梳妝打扮一下,最起碼也該換個新潮點的髮型啊。
唉~
後來的日子倒也平常,白天應值,晚上就開茶話會,不覺的又過了半月有餘,墨婉也明白了,想傍皇帝也不是件容易事,還不如腳踏實地混飯吃,其他的再作打算。
這日天剛擦黑,秋紋回房,手裡抱著一匹玫紅的綢布,質地並不太好,讓在炕上。墨婉問:“這是哪裡來的?”
秋紋回說:“我的一個同鄉在四執庫當差,說這料子她用不上,就給了我,你瞧,我要了它又能做什麼?”
墨婉依著炕沿坐下,翻著綢布,心裡也覺得不能做衣服,又想起上學的時候班級開聯歡會,佈置班級,總要扎很多花粘在枯樹枝上,擺在班級做裝飾,就靈機一動說:“這布料你要不要?不要給我算了。”
秋紋正自己倒水喝,就說:“我要它能做什麼,你若是有用就全數給你。”
墨婉笑嘻嘻應聲道:“好嘞!”說完就找出剪子和針線。秋紋不知道墨婉要做什麼,只看墨婉先把綢布剪成三指寬的條子,再對摺幾扣,折成寸把長的,又從中間用線綁上,又縫了幾針固定好,再把綢布條逐個翻開,這一翻手綢布條子竟成了一朵粉豔豔的花兒。不一會墨婉就做了十幾朵出來,秋紋看的出奇,也跟著學做起來。說起做小手工,墨婉在這裡可是外行,在宮裡隨便提一個宮女出來就比她做的好。於是墨婉動員秋紋和春瑩一起動手,完成她的偉大創想。
夜還未深,墨婉就帶著她現挖掘出來的兩個大工匠站在門前欣賞她們的傑作。眼前幾顆枯樹上這時候都長滿了粉豔豔的絹花,映著雪景,還真不賴。、
墨婉相當有成就感,雖然花大部分不是她做的,不過,要是沒有她扮猴子,這麼高的樹怎麼能掛上花去呢。
不錯,這回連靜嬤嬤都說好看,大家也就高高興興的回房睡覺去了。
墨婉睡的香,卻不知道那一樹的花正在迎風得瑟著招搖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六、絹帕上的花
皇上一向起得早,到了南苑也不例外,沒辦法,生物鐘在那擺著呢,想改都改不了。
早上起床出門溜溜彎吧,一抬頭,好傢伙那邊是什麼東西?粉豔豔的一片,難道是冬日裡什麼樹開了花?叫來人問問吧。
馬慶福也愣了,昨天晚上看著還沒有呢,這晚上就冒出這麼一大片來,還當真得去瞧瞧。
到近前一看馬慶福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那是一樹的絹花。不過看著倒是很喜慶哈,誰幹的?
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