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著,呼吸混亂地噴吐在曲寒方的臉上。
曲寒方這回是真的驚到了,他駭然變色,同時震怒不已,大聲怒喝:““皇后娘娘鬧夠了?若鬧不夠,您儘管一個人鬧著。微臣要告退了!”
她居然、居然……
曲寒方心中惡心得胃裡泛酸,整個人都氣得發顫!
他一刻都沒法接受她的手觸碰自己!
男人恢復過來後,於盛怒之下,力氣終究是要比女子大,不容她的手再拼命抓著他,曲寒方拿捏住林暮煙的手腕,將她一把甩開,隨後他快速從地上爬起,就朝外頭快步走去。
她在地上滾了一圈,一抬頭眼見男人離開的背影,這一幕情形何其相似,她彷彿瞧見沈夙媛,那個她日夜內心痛恨不已,與處置而後快的賤女人!她喜歡的男人,一個個都被她搶走!她想要的,都被她輕輕鬆鬆地就得到了!而她再怎麼拼命,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想要證明自己,卻發現——根本沒人在意她!
這不公平!不公平!
“站住——!”身後的人猛然爆發出來,她大聲吼道:“你們都是瞎了眼,會看出那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根本心裡就不在意你!你這樣念著她,她也是永遠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的!她沈夙媛如果沒有明珠郡主的名頭,如果不是沈家的嫡長女,她也不過就是個市井裡的低賤之人!她哪一點好了!究竟哪一點好了!你們都喜歡她,喜歡她哪兒?本宮怎麼就瞧不出那麼個賤人有什麼地方好的?!”
曲寒方忍到極致,終於停下腳步,他的人立在空蕩蕩的殿內,晚風寒冽,吹著他的衣袂。修長玉立的身軀於夜色的襯托之下顯得如此高雅聖潔,他的眼眸似雪似冰,此刻夾雜著一抹比寒風更冷的意味,化作把泛著冽光的匕首,由著他嘴裡射出來。
“她再不好,終究還是讓人喜歡。皇后娘娘再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曲寒方這人一貫說話直來直往,即便是此刻,話裡行間字眼簡單明瞭,卻是真真的將人的心臟都給刺穿。
他說罷,目光仍是冷冷看著林暮煙。
林暮煙剎那間感到胸口被什麼東西給戳開一個洞,空落落地,腦袋都麻了。
“為……什麼……”
“沒有理由。”曲寒方淡淡回道,遂再不看林暮煙一眼。
事到如今,曲寒方也不怕得罪她,乾脆利索地拋下四個字,似嫌惡到極點,直接颯然轉身,手挽著醫藥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儲明宮。而一直守在外頭聽得膽戰心驚的巧杏一瞧見曲寒方出來了,忙迎上前,叫道:“曲大人,您這就要走了嗎?您再多陪陪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真的很可憐……”
“這天底下可憐之人何其之多,下官又豈能一個個都兼顧過來?況且皇后娘娘的病症非寒方所能醫治,下官只能告辭。”說罷,立刻走人,巧杏想要撲上去攔住曲寒方,卻讓曲寒方一個眼刀子利落地甩過來不敢再動。
曲寒方嘴角不禁地浮現出一絲冷意,面龐霜雪般寒入徹骨,眼睛在巧杏面上一轉,隨後繼續快步往外走。
等人走遠了,巧杏哆哆嗦嗦地用手摸著肩,她聽到這裡頭一陣吵鬧,幾乎能想象到發生了什麼事。
她以前也算是膽大,可遇上這種事,仍是讓巧杏膽顫不已。
臣子和皇后……
天啊……
巧杏覺得皇后是瘋了,但再怎麼說皇后仍是自己的主子,即便她現下里瘋瘋癲癲,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巧杏依舊只能好言相勸。而已在心中想好措辭該怎麼勸慰皇后的巧杏,一入內瞧見趴在地上,頭髮披散的林皇后,一陣寒意激靈靈地令她全身瞬間涼透。
“娘娘……娘娘您在地上啊……小心著涼了……”巧杏呆愣在原地片刻,立馬飛快地跑過去,伸手扶起林暮煙。
她的骨頭軟趴趴地像是失了所有氣力,眼光無神,寂如荒漠。
巧杏看得心驚,暗道皇后難道對曲神醫用了真情?這番讓人打擊之下,比得不到皇上時還要失魂落魄……心裡正想著,臂彎上扶著的人忽然漲了嘴,冷幽幽地冒出一句:“是不是那個人徹底消失,所有人……就能回過頭來了?”
“娘娘?”巧杏聽得心頭一緊,忙道:“皇后娘娘莫要做傻事啊!咱們可以從長計議,不必急於一時……”
她先是從喉嚨裡悶笑一聲,隨後呵地陰測測地笑出來,最後放聲大笑,這般癲狂狀態,瞧得巧杏的手都在發抖,她難以扶住林暮煙,人一下從臂彎裡脫出去,趴倒在地。
巧杏忙蹲□伸出手來攙她,卻被她一聲戾叫給嚇得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