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泛紅,神色激動的指著韓信說道;“而你,你不覺得你的權勢太大了些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者,天下之尊也,而你在秦國卻儼然是超越在王權之上的存在。在軍中將士們只知上將軍而不知秦王,沒有我的虎符你一樣可以調動大軍,我這秦王完全成了擺設。大秦以軍功立國,而我這個無一兵一卒的秦王如何在秦國立身?僅僅靠著你的心懷仁慈嗎?”
“好吧,就算你現在沒有起過叛逆之心,可你能保證以後你也沒有嗎?你我都是身居高位之人,權勢的滋味恐怕沒有人能夠抗拒的了,大權在握,號令天下,生斷他人生死,這等風光你能捨棄的下嗎?萬一你哪天老了、病了、死了,你的子女,你的部將會不甘心嗎?”
子嬰目光炯炯的盯著韓信,“要知道你現在已經是賞無可賞了,無論是軍職還是爵位都已經位極人臣了,如果你再立大功,你讓我拿什麼來賞賜你,用我的江山嗎?就算你甘於為人臣子,可你的部下們會甘心嗎。你若為臣,他們必然居於你之下,可你為王,他們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再上一層。到時候你的部下群集奮起,龍袍加身要你奪了這秦王的位子,你該如何?”
韓信輕輕的嘆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子嬰說的都是實話,他心中確實有了些執念,便如實應道:“臣不知。”
子嬰失笑道;“看見了嗎,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你讓我怎麼能相信你,將江山社稷寄託在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上嗎?”
韓信眉頭皺起,“我仍然想不通,你不覺得現在就要殺我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嗎?秦國現在國勢仍頹,關東有項羽,北面有虎視眈眈的匈奴,你冒然殺了我,若是將秦國的江山社稷也丟了,那豈不是因小失大。何不等我替你平定了這天下你再動手,那時候也不見得遲。”
子嬰卻張口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前撲後仰,眼淚都快出來了,站直了身子才說道:“韓信,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寡人的箭傷已經傷了心肺,御醫說我能活過三十已經不錯了,你卻讓我耐心地等待?我哪來的耐心。我已經是廢人一個,連房事都無法進行了,秦國已經斷嗣,我若死後你一定先會立個旁系贏氏為秦王的,那時候這天底下誰還能阻擋的住你登上王位。”
“與其受制於人,不如放手一搏,寡人的祖先已經給了我啟示。韓信,你休怪寡人負你,在這個位子上換了是你,你也一定如此的。”
韓信倒是第一次聽子嬰說起這些,不由一怔,沉默了許久才嘆了口氣說道;“陛下,你就真的非要置我於死地嗎?如果我說今日你罷手休兵,我就當此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你繼續做的你秦王,我繼續當我的國尉,如何?”
子嬰臉色的笑容慢慢的凝結,“覆水難收的道理你難道不知嗎?既然開始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韓信,今日你就安心受死吧,小姑姑那你大可放心,她是我最親之人,我一定會好好善待她的,至於你的部將兄弟們,我也可以儘量不殺,畢竟秦國還是需要將軍們為開疆闢土。”
韓信聞言一笑,可不置可否,反而說道;“這麼說我倒要感謝陛下的恩德,然後引頸受戮是嗎?”
子嬰沉默了會,“隨你怎麼想,我最後再問你次,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韓信揚起了頭,“陛下你好像忘記了件事,我是個高手,你看我們之間雖然隔著五十步,可我未必不能將你擒殺。”
身旁一直耐著性子沒有說話的安陽君聞言大驚,急忙大吼一聲:“護駕。”隨即百餘名甲士齊齊擋在子嬰面前,子嬰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都退下,若是他想殺寡人早就下手了,如何還用等到現在出言提醒。”
韓信啞然失笑道;“陛下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錯,我原本就沒打算動手殺你。”
子嬰盯著韓信,見他仍然如此沉著,不由臉色稍變,“那你什麼意思。”
韓信臉色泛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難道陛下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平身精於算計別人,今日卻如此輕易的中了你的圈套。”
子嬰臉色大變,心中已經感覺出了不妙,急忙低吼下令道;“動手。”
安陽君聞聲揮刀大吼一聲;“殺。”話音剛落,卻聽到一聲如同殺豬般的慘叫聲,只見安陽君握住劍的手竟然被身後的人生生劈斷,正在地上痛的滿地打滾。還沒有等一眾甲士反應過來,一陣陣慘叫聲接連響起,殿中的甲士中竟然有百餘人持刀砍向身邊的同袍,得手後立刻跳出人群圍聚在韓信四周。
子嬰緊咬著牙關,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正被親隨扶起的安陽君,他當然已經明白了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