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營帶的都是步卒,眾所周知,兩條腿的一般情況下是跑不過四條腿的,他的部下當然也不會是個例外。每次出營想要迎戰,秦軍一見他們人多便掉馬就跑,只氣的酈營七竅生煙。若不不理會他們,話的種種又是不堪入耳,只讓酈營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生啖秦軍的血肉。
追趕到了第八日,探子卻報來個令酈營精神一振的好訊息,秦軍終於停住了逃跑的腳步,而是依著一處高地紮營備戰。
酈營知道這個訊息後仰天哈哈大笑,心想這個秦軍的將領真他孃的可以,四千人想跟自己六倍的大軍對戰,也不知道是誇他勇氣可嘉呢還是嘲笑他傻的可以。當下也不客氣,興沖沖帶著大軍衝上去,將秦軍的營地團團圍住。
酈營大軍在握,意氣風發,也不待部下休息便催促著他們急攻秦營。原本以為一鼓作氣便可拿下,卻不料苦戰一日仍然未有進展,到是死傷了不少士卒。
韓信佈置此處費了不少心思,此處紮營為高地,居高臨下紮營便增加了義軍攻營的難度。又在營前廣挖陷坑,置以堅木鐵刺,讓義軍在進攻時四處躲避,佇列大亂。酈營見強攻不下,也只好在天黑請退兵休戰,在山下紮營將秦軍團團圍住。
秦軍雖然仗著韓信巧妙的布營抵住了義軍的進攻,秦軍中卻並沒多少喜悅之情,倒是不少人見義軍聲勢浩大,早已嚇破了膽。白天的時候戰勢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也無暇多想,只是機械的跟著身邊的人拼殺。到了晚上,卻愈發的惶恐不安,便有不少人萌生了降意,趁著夜色偷偷的摸下山去投奔義軍大營。
酈營正在帳中怒氣衝衝的喝著悶酒,一聽有一百多名秦軍下山來投降,頓時找到了發洩處,馬上下令將那些降兵砍了腦袋。軍中武臣派來的監軍聽聞後,急忙趕來阻攔,苦勸酈營道;“將軍,你若是砍了這投降來的秦軍,那以後誰還敢投降我們呀,這不是逼著山上的秦軍死戰到底嗎?”
酈營猛的一拍桌案,指著監軍的鼻子大罵道;“李左車,你他孃的少在老子面前指指點點,你還真把這個監軍當一回事了呀。我跟大王稱兄道弟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個山上窩著呢,現在居然跑到我面前放肆起來。”
“告訴你,大王讓你當這個監軍,無非就是看重你的身份,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要搶錢你不讓,我要殺人你也不讓,我就不聽你的,你能怎麼著。不信你現在出去喊喊,看有多少人會聽你的。”酈營說完甩袖便走,理也不理他。
李左車長嘆一聲,仰天道;“豎子不足與謀。”
一旁的親隨卻看不下去了,上前小聲的勸道;“少爺,這武臣只是給你一個空頭銜,卻不讓你參與任何決策,分明就是對您不信任。依我看,他就是想利用少爺你的身份來號召趙地的舊民,根本沒有重要你的意思。我看我們還是走算了,待在這還受那個鳥人的氣,何苦呢?”
李左車又是一聲嘆息,道;“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可我還是於心不忍撒手不管。要知道這些士卒大多都是我趙地的子民,想當初我祖父李牧大將軍在的時候,對子民多為憫恤,所以才會得到趙人的擁戴。我作為他的孫子,又怎麼能棄趙國的子民於不顧,讓他們白白死在秦人的刀下呢。
許久才苦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武臣雖然並不信任我,可是對我一直禮遇有加,又幫祖父立碑建墓。就衝這個,我李左車也應該盡力輔佐酈營,至於他聽不聽,那就不是我能算到的了。”
第二日清晨,一百多具身首分離的秦軍降卒就被拖到了山腳下,山上的秦軍見了紛紛膽顫,徹底絕了投降的念頭,只得拼死力戰。
又廝殺了二日,雙方仍然僵持,秦軍靠著地利牢牢的守住高地,山上又有泉水不愁斷水。酈營雖然將秦軍困死在山上,可一時間到也奈何不了他們。
第三日,秦軍忽然派了一名使者下山,向酈營遞交了一封信。上面韓信文縐縐的說了一大通,看的酈營暈乎了半天,看到最後一段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韓信是給他下戰。說苦戰無味,倒不如來一場決戰來的痛快。讓酈營讓出一條路來,秦軍則撤下山佈陣,雙方約定好衝陣廝殺,生死由命,一戰定勝負。
酈營看完後哈哈大笑,讓秦軍的使者去回覆韓信,說明日早晨就如約應戰。
待秦軍使者走後,酈營笑呵呵的對著部將說道;“這秦軍的頭領真是個呆子,原本我還覺得他有些本事,卻沒想到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無能之徒。若是他拒守在山上,我到一時也拿他沒辦法,既然他要來跟我衝鋒對陣,那我就如他願,讓他死也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