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面色倨傲,倒是細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那個你,看什麼看,就是說你呢,叫什麼名字。”
李左車不悅的哼了一聲,抬頭傲然道:“在下李左車。”
“哦,原來是李左車呀。”韓信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後面的一句話差點讓李左車吐血,“不認識。”
這時一名士卒附耳在韓信耳邊輕聲說了數句,韓信面色一變,看向李左車的眼光有了些不同。
“你是李牧的孫子?”
李左車昂然道:“正是。”
韓信卻嘆了口氣,看了他半天,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一副惋惜的表情。李左車見他如此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吼道;“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
韓信抬頭看了看天,翻了翻白眼,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令祖父在此的話,我這點兵恐怕會被他打的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還好是李兄你在,甚幸。甚幸!”
李左車被韓信一激,頓時勃然大怒,強壓下怒火不服道:“你這點小伎倆,也只能騙騙酈營那種莽夫,可恨我三番兩次提醒他,他卻聽不進去。若是我為主帥,你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韓信‘切’了一聲,搖著頭不以為然道;“所謂謀定而後動,你以為我是靠運氣才擊敗酈營那個莽夫的嗎。告訴你,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氣去打聽酈營的脾氣秉性,還有用兵方式,這才挖好了坑,等酈營往裡面跳。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已,若是換了你為主帥,我當然要換一種方式,換一種手段。這世界上沒有打不贏的仗,只有沒想到怎麼打勝仗辦法的人。”
李左車卻一聲重哼,滿臉不信的說道;“吹什麼牛。”
“不信?那我們來推演推演。”
“好,我定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說完韓信大手一揮,讓士卒們退下,他和李左車則蹲下以沙地為盤,以樹枝為筆,在沙地上較量起來。這兩人俱是年輕氣盛,年紀相差無幾,都是一身的才華,誰也不服氣誰,當下就拗起來了。
李左車出身名門,卻因為李牧早逝,所以並未得到他的親身所教。他的父親又是個平庸之人,家門留給他的不過是李牧親筆寫下的幾本兵,他硬是仗著過人的天資才得以融會貫通的。所以他雖然是李牧的嫡孫,可用兵方式卻和李牧大相庭徑,李牧一生善用精騎,攻勢如風,往往對手還沒做好防備之前就已經馬蹄踏至。而李左車卻性格沉穩有餘,力求算無遺策。
既然李左車手下握有六倍的兵力,又佔據了大半個太原郡,自然勝券在握,所以並不像酈營那樣急於和秦軍決戰,而是穩穩的扎住腳步,向韓信的秦軍緩緩的追去,嘴裡笑道;“你不過四千散兵遊勇,軍心渙散,我不是酈營,你激怒不了我,我到想看看你如何應戰。”
韓信咧嘴一笑,道;“看出來了,你是個用兵穩健的人,不過一般穩健的人都有個通病,那就是顧慮太多,凡事求穩妥。這樣就會畏首畏尾,遇到機會猶豫不決,這就是你的弱點。”
李左車剛想開口反駁,卻仔細一想,又覺得有些道理。韓信又接著說道:“你說的我軍士氣低落,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提高士氣有很多方法,對付酈營我自然有辦法,若是對付你,我就換種方法。”
說完韓信一指後方道;“我可以趁你空虛掠奪你的後方,攻下你佔的城池,甚至是你的大本營晉陽,令你首尾不能相顧,然後透過掠奪叛軍的財物來提高士氣。我帶的秦軍都是本地戍卒,對這裡熟悉無比,這點不是你們這些倉促成軍的亂軍能比的。”
李左車思慮半天,緩緩說道;“那我可以分兵駐守各個城池,我則親自帶著主力遊離追趕,一旦各城預警,就快速前往包抄。”
韓信哈哈一笑,說道;“你這方法或許對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有用,可你不想想你帶的都是什麼貨色。你雖然兵多,可是卻無將,我承認你是個難得的將才,可不代表你手下的那些農民、強盜出手的將領們也是。他們若是遇險,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絕對是怎麼保全自己,而不是給你通風報信。對你我可能棘手些,對那些貨色,我自信能趕在你來之前奪下城池。”
李左車額頭微微冒汗,低頭苦思,半宿不語。韓信說的確實是義軍的一大軟肋,相對於秦兵來說,有豐富經驗軍官的缺失始終是義軍無法解決的問題。許久才長嘆一口氣,面色有些黯然的說道;“你說的確實,我拿你沒辦法,你贏了。”
韓信卻搖了搖頭,笑道;“也不盡然,你雖然奈何不了我,可只要堅守城池我一樣奈何不了你,最多隻是個平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