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晝夜的趕路,他本就疲憊不堪。傾盡一身修為使用法術,更是耗盡了他所有精力。
所以,待那小小人兒望著那青衣男子的屍首,淚流不止時,他只能疲憊的垂睫,緘默不語。
他沒有辦法救活他,便沒有辦法讓她不哭泣。
好在最後,抑住哀傷的少女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兩隻胖和尚的保命錦囊。
那錦囊,曾經救了自己性命,再救一個,豈不也很容易?
然,那錦囊本是命定於她,若要拿來救他人,不光兩枚要全部用去。連成功的把握,都已是未知之數。
但,這是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那時的少女一咬牙,捏碎了兩隻錦囊。
躺在草地間,支離破碎的青衣男體,眨眼被一圈耀目的光環環繞。肉眼可見的速度裡,他血淋淋的身子慢慢癒合,慢慢拼整。
林小狐一陣歡呼雀躍,以為已經成功。
卻不想,青衣男子的肉身雖然復原,也已經有了氣息,卻在這一年多中,都未曾醒來。
於是,林小狐和墨蓮,索性在這蔭庇至極的崖下山谷住下。既可以幫墨蓮恢復周身元氣,又可以照料雲涼眠的肉身。
這一住,便是一年。可至今日,那青衣男子,依如昨年那般,安靜的躺在那裡,連呼吸都淡得不易覺察得到。
情不自禁上
林小狐靜坐半晌,才打起精神,打來清水,小心為青衣男子擦拭身體。做完這一切,她方趕到離這洞府不遠的密葉林間,同師父一起,學習略高一層的法術。
墨蓮原先是極不願意教她法術的,他只希望,她能安然保身,在這大千世界,無所建樹,芸芸碌碌,快快樂樂過好一生便罷。可是,時事不容,她早已被隻身捲入這萬丈紅塵中,若再想要束身高閣漠爾視之,豈不是妄談?
她本是資質極為優越的靈狐之軀,學習皮毛法術,不肖半月,便已精通。而今溫習的,正是中層的狐火術。
狐火術分為九層,林小狐現在已習至第三層,可以吐出球般大小的狐火來。方方生火時,她吐出的狐火能將爐灶鐵鍋炸燬,便已足見其威力之大。待其習至九層時,吐出的狐火不僅能燒燬方圓百里的草木,而且尋常雨水更是無法熄滅。
“師父師父——”
少女拖長了腔調,長髮與衣襬一起翻飛,如曾經舊時在忘憂那般,一邊甜軟喚著,一邊飛奔而來。
榛樹下的白衣男子,淡淡仰頭,側過了臉。俊逸飄渺若水墨畫一般的清冷淡漠的俊顏,在看到飛快跑來的人兒時,泛起了一絲暖意。
少女氣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因奔跑而騰出紅暈的小臉兒分外動人。她得意洋洋一咧小嘴兒,彎著大眼,脆生生說道。
“師父,今日你便教我狐火術的第四層吧,您徒弟咱這麼聰穎伶俐,不出一個月,便能把它全部學完!”
白衣男子含笑望著她生氣勃勃靈動逼人的小臉兒,輕抬右手,為她拂正鬢角跳躍的發稍,聲音如夏夜裡的風一般,溫爾清雅。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修煉法術最重要的便是根基,你若一開始便急於求成,到後面學習上層法術便愈是舉步維艱。”
情不自禁下
這些話語,讓少女有些喪氣地垂下小腦袋,輕“哦”一聲,稍頓半晌,才有重新揚起臉來,眯著水汪汪的大眼說到。
“師父,那我們開始吧!”
漫天黃綠錯雜的落葉競相飛舞,層層腐葉堆積的密林中,一高一矮,一動一靜兩個完美的白色身影相襯相映,竟比那些絕筆的畫卷都要迤邐許多。
待暮色漸起,將昏黃的樹林映出一片迷霧之色時,二人才記起了時間,一前一後,相攜著,向回走去。
夏末秋初的樹林,涼氣滲透的早,連天色,都易黑的分外厲害。林小狐自幼便怕黑。她踢踏著小腳丫子,“咯吱咯吱”踩著地上的腐葉沒走了有多遠,小心脯便撲騰的有點厲害。
漆黑光亮的大眼,透過纖長濃密的眼睫,偷瞄了一眼身側,被悄悄爬出來的月明,渡上一層安謐神聖月光的俊美男子,還有他垂在一側纖長優美的大手,林小狐的小心臟,便如做了壞事一般愈加“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男色而已,男色而已,要淡定,要如鳳姐一樣滴淡定!
這樣在心底對自己小聲嘀咕著,她才裝模作樣的一聲輕咳,使勁兒抹過自己的小臉兒,挺直了腰板兒,仰高了腦袋,讓自己走得無比得瑟。
可是,師父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