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安寧這邊飆來,雖然是溫水,但安寧不想弄髒了陳氏給她買的新衣裙,她經驗豐富的在第一時間就縮回了手,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雷區。
不等大夫人開口發難,她就先一步焦急擔憂道,“母親,你的手怎麼顫抖了,是不是抽筋了?”
意思是,我遞給你杯子時好好的,是你自己手顫抖沒拿住,可別想賴上我。
可安寧卻忘記了,這裡是清水榭,是大夫人的地盤,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大夫人的人,大夫人說是安寧摔的杯子,那杯子就是她摔的。
“安寧,你這是在責怪母親讓你學規矩了麼?”大夫人臉色一沉,“你要是不想學就說出來,何必要摔了我的杯子。”
看看,大夫人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就和穆惜玥簡直一模一樣。
不對,是生薑還是老的辣,大夫人再愚蠢,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出錯,而且一句話,就給她扣上了忤逆母親的大罪,這都構成了打板子的罪責了。
而穆惜玥那個蠢貨,當著侯爺的面就敢對她動手,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不是蠢是什麼?
既然人家栽贓陷害不成,就直接把紅的唱成黑的,把死的說成是活的,那她也不用跟人家客氣。
因為她再客氣下去,這裡的人最後都會指證她的不是。
既然如此,她何必還要忍?
安寧彈了彈因做了一早上的活兒而有些皺了衣服,雲淡風輕道,“呵呵,大夫人,你既然看我不順眼,那我就回連城去就是,何必要你費了這麼大的勁兒來算計我這一個小丫頭呢。”
“其實,我只是一個小丫頭,又沒要阻擋你兒子繼承侯府的路,更不會跟他搶這個侯府,母親何必對我這麼大的敵意,來的第一天就對我出手,母親這麼看的起我,我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哼,別以為她不說,她就不知道。
你丫丫的,不發飆,還真的把她當成病貓不成?
既然要撕破臉,那就撕個徹底好了。
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果然,大夫人臉色鉅變,“大膽,我什麼時候對你出手,看你不順眼了,你這孩子年紀小小的就亂胡說八道什麼,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別人還以為當真,永寧侯夫人謀害原配嫡女這麼大的罪名,到時候你讓我這張臉往哪裡擱?看來,沒有教養過的孩子果真是上不了檯面的人,什麼話都敢說。”
最後說這一句話時,大夫人故意拿眼鄙視安寧。
安寧紋絲不動,安定如風。
她笑的淡然,不亢不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大夫人不承認就算了,不過我手上倒是有幾個證人,不知道那駕糞水的車伕他家妻兒老小出來作證的話,官衙的人敢不敢上侯府來抓人呢?”
大夫人臉色驟然發白,扶著桌子的身子晃了幾晃,孫媽媽忙過去低聲道,“夫人,你要穩住,說不定是這丫頭詐你的呢。”
大夫人有些慌亂的心立馬定住,但見安寧一臉篤定的表情,她又有些不敢肯定,最後她佯裝聽不懂安寧的話,咬牙切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既然你不想跟著我學規矩,那我就幫你請個教養嬤嬤來府裡,你就好好跟教養嬤嬤學吧。”
做過賊的人,就是容易心虛。
知曉安寧手上握有她的把柄,大夫人已經不敢再輕舉妄動,生怕安寧會來一個魚死網破,到時候不光是她名聲被毀,還會連累了惜柔和惜玥兩人。
惜柔和惜玥還沒定婆家,如果她名聲盡毀,身上有了一個謀害原配嫡女的罪名,誰還敢娶她女兒?
擇重棄輕,大夫人最總為了兒女兒,不敢在和安寧硬對硬。
安寧也總算是逃出了狼窩。
她一回到溢香苑,孟娘銀環銀鈴幾人,就衝了出來,孟娘道,“姑娘,大夫人有沒有為難你?”
銀環道,“姑娘,你還沒吃飯吧,奴婢已經把飯領了,放在爐子上熱著呢。”
銀鈴道,“姑娘,你累不累,進屋裡坐,奴婢給你捶背。”
銀環就心疼道,“嗚嗚,姑娘身份尊貴,居然被大夫人當成下人使喚,大夫人實在是太壞了。”
孟娘訓斥她,“別亂說話,這裡人多嘴雜,小心哪一天大夫人拔掉你的牙齒。”
“哼,我說的是大實話,怕什麼,她就是在找藉口欺負我們家姑娘。”銀環一臉護犢子似得好像誰要是說她不對,她就要上去跟誰拼命。
三人七嘴八舌的關心安寧,安寧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比曬了六月的陽光還要暖和,渾身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