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止。
我看到他微藍的瞳孔略略緊縮了一下,渾身像是繃緊了一般望向門口。
悄無聲息。
“誰。”
一個字,言簡意賅。
驟然間,幾個蒙面人破窗而入,裴悅湮將我護在身後,冷冷的望著他們。
“我家主子有請。”毫無感情的聲音,行屍走肉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裴悅湮斜眼望著他們,聲音慵懶:“如果我不去呢。”
“主子有令,若您執意不去,”為首的蒙面人瞥了我一眼,“我們對您周圍的人——殺無赦。”
我一驚,在裴悅湮身後縮了縮,真是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窮山僻嶺的居然還會有人來尋仇。唉,不知裴悅湮究竟會不會武功。
我正胡思亂想,卻聽裴悅湮淡然道:“那麼說,我的護衛都已經被你家主子給解決了?”
蒙面人頓了一下,道:“他們只是中了迷香,暫無生命危險。”
裴悅湮嘴角漾起一抹輕淺的笑容,恍若百花齊放,美得讓黑夜失去了原有的魅惑。他的聲音柔和得像模糊的幻界:“你們就有把握,打得過我?”
蒙面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有不安,有矛盾,還有……決絕。
片刻的沉默,突聽一聲嬌笑:“他們沒有把握,那我呢。”
我駭然望向門口,一個女子站在敞開的大門口,火紅的輕紗迎風起舞,曼妙嫣然。她眉似彎月,眼似碧波,白皙如雪的肌膚吹彈可破,彷彿從畫中走出的絕色美人。她望著裴悅湮,朱唇媚笑,妖精般勾人心魄。
裴悅湮只淡淡瞥了一眼她,回身將我的手握進手心,低聲道:“讓開。”
她像是對裴悅湮的態度毫不吃驚,只是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曼笑道:“這些時日不見,你的眼光可是降低了不少呢。”
我深吸一口氣,一遍一遍對自己說,忍住,忍住,保命要緊。
裴悅湮回頭看我一眼,眼裡漾起極其欠扁的笑意,轉瞬,又消失無波。
“我說過我不想見到你,”裴悅湮眯起眼,“難道,你又想再嘗一次同樣錐心蝕骨的疼痛嗎?”
女子渾身一顫,只一瞬間,又柔聲笑道:“看看,多麼絕情,曾經你對人家說過的話……你忘了嗎?”
她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笑意更盛。
“我說過的話?”裴悅湮若有所思,恍而又大悟道:“呵呵,我怎麼會忘。”
女子眼中閃過一瞬驚喜,驀地又變幻為驚疑。裴悅湮挑一挑眉,嘴角的笑容有些殘忍:“我說過我討厭你,不想看到你,我說我不喜歡你,以前,現在,以後,永遠不可能喜歡上你。”
她眼中掠過一絲怒色,像受傷的獸,猙獰無比:“裴悅湮,是不是因為這個丫頭!”
她手中的紅綾像是被她的怒氣所感染,竟燃出灼人的火焰,如一條銳利的火鞭直射向我。我幾乎嚇呆在原地,只是愣愣的望著裴悅湮,一句話都說不出。
其實我的潛臺詞是,你會救我的吧,裴悅湮。可裴悅湮只是用那副欠扁的表情看著我,耳側傳來他輕如月光的聲音:“仙人是不會怕一根綢緞的吧。”
靠,我幾乎氣得吐血。
眼見紅綾就要抽打在我身上,電光火石間,一把閃著紫光的利劍驟然而至,迅速利落的將紅綾一分為二,失去威力的半段紅綾輕飄飄落在我腳下,迅速燃成灰燼。
女子因慣性而倒退幾步,震驚的望著來人。
所有人驚魂不定的看著那把通體呈暗紫的長劍,聲音顫抖道:“夙殺劍——居然是天下第一劍客傲忻!”
我仰起頭,看那救我一命的少年,藏青色布袍,斂眉,低首,目光冷淡無波無瀾,卻隱含著倨傲的寒光。
“傲,你來的真是準時,”裴悅湮走向傲忻,輕笑道,“要是再晚來一會,我的仙人可就……”
他沒有說完,是因為看到了我磨牙切齒的樣子,然後,又是一副欲笑不笑的白痴樣子。
女子恨恨的將半段紅綾甩在地上,咬著牙對裴悅湮說:“裴悅湮,你記住,今天你給我的恥辱,必有一日我將加諸百遍還給你。”
倏忽間,人影渺無。
同時間,所有的蒙面人齊齊跳出窗,消失在夜幕裡。
傲忻望著窗外,半晌,低聲道:“紅凝此人……不得不防。”
紅凝?恐怕就是剛才那個絕色女子。看來裴悅湮還是個喜歡招蜂引蝶的傢伙。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