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雲劍眉一挑,“戰因是?”
侍衛用與餘光撇了撇床上的蔓歌,“瀚澈的君主說是來接自己的妻子回家。那人正是皇后娘娘。”
北天雲驀地一笑,嘴角一勾,帶著莫名的霸氣:“立刻整裝軍隊,出城迎戰!”
“是!”
待侍衛走後,北天雲踏步到了窗邊,夜晚的扶風撩起了耳邊的一縷長髮,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蕭索。“等了這麼多年,這一天,終於要來了。蔓歌,這一次,我跟他,還不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蔓歌莞爾,“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
北天雲出乎意料的沒出聲。
未幾,一句恍若未聞的話從他口中說出:“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敗給你的心。”
蔓歌沉默片刻,大門一拉。
“這場仗,我來打。”狂風從門外襲來,青絲迎風飛揚,蔓歌身上徒增了一種動人心魄的美,她一直都是這麼倔強,這麼要強,一如多年前,他從瀚澈接回她的時候,她一人獨自在三千軍士中浴血廝殺。
“我等了這麼久的日子,終於來了。這一切因我而起,就讓我來結束吧。”
兩人在房裡就這樣直立在房中,一人倚在窗邊,一人立在風中。彷彿時空凝結,直到黎明破曉,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照進房中,兩人才默契的相視一笑。
好似這一笑便是永別。
第四十四章
懸崖邊,冷風凌厲。
兩方人馬並立而望,那一眼,是重逢,是別離,是生死,亦是毀滅。於擂鼓喧天之中,見兩人飛身而起,近到身前,刀戈相向。利刃的碰撞散發出一絲寒意。
“八年前,你用一場大火毀了我的人生,今日,該是你贖罪的時候了!”
兩人打的不分高下,優劣各佔。突然,那人劍鋒一轉,直逼另一人的左臂,對方似是看破了他的動機,嘴角一勾,幾分輕蔑,堪堪接住了這一劍。
那人似乎被這一幕所驚,手裡的劍抑制不住的顫抖,眼裡滿是不安:“你的左手怎麼回事?”
“哈哈哈,顧離殤。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斷臂之人?你錯了,這一天,我等了太久,我怎麼能會讓自己身殘所缺呢?”顧離殤聞後暴起,幾招之內,攻勢迅猛,力道亦增,對方早有所料,可還是沒想到之前他竟然隱藏了這麼多。
暗暗吃驚之際,顧離殤漸漸佔了上風,驀地近身,珠玉朗聲道:“蔓歌,我們回家。”
“叮。”在蔓歌徵愣的剎那,手裡的劍被瞬間挑飛。隨之,被顧離殤緊緊的箍在懷裡,落至尖峰之上。
蔓歌欲要掙脫時,被顧離殤的一句“別動。”給深深的定住了。就這麼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他,看著他眼裡自己的倒影。看著他眼中的心疼,任他摩挲著自己臉,描過自己的眉,扣住自己的手,如同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一向冷靜如斯的他,如今的話卻有些哽咽:“蔓歌,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我怕了,我真的怕再次失去你,你不是要報復我嗎,你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怎麼報復?”顧離殤的話讓蔓歌有一瞬間的猶豫。倚在他的懷裡,感受最後一刻的溫存,好像回到多年之前,他們並肩,十指相扣,走在雪地裡說好要白頭。
“我心有慼慼,不得善終。顧離殤,此生,我毀不了你,我便毀了我自己。我詛咒你,生生世世,永遠也不會幸福。”
言盡,顧離殤身體一僵,一把匕首橫亙在兩人之間,蔓歌傷勢嚴重,血流不止。往後退了幾步,便縱身跳入了那萬丈之淵。
呼嘯而過的風,身體的急速墜落,失重的無力感。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
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跳進懸崖的那一刻,蔓歌笑了,她終於解脫了,她終究是懦夫。只能用死來逃避,崖下的荊棘早已將蔓歌刺得體無完膚,落地前一刻,只覺眼前一暗,有人緊緊抱住了自己,將所有的危險隔離了開。
耳畔是風聲,是一個人的囈語:“蔓歌,我沒有生生世世,我只有這一生,這一世,就讓我用餘生償還吧,讓天懲罰我吧,讓世人唾罵我吧,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只有看著你,我才感覺自己還活著,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等我們死了,你上九重天,我落煉獄,那樣,生生世世,永永遠遠,也不會再相見了。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孽啊,這都是孽啊。”蔓歌無奈長嘆,隨後緊緊抱住了顧離殤的腰身,與他一起下落,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