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身旁這幾個模樣古怪的隨行。客蕭抬眼看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還有冷森森鎧甲反射過來的刺目光芒,沉默著。
“將大夥兒拖來又站著發呆。”白冠蹲坐在後頭太師椅背上,嚷道,“要打要殺的,你倒是說句話啊!”
容蕭拍開猴頭,仰首看一眼空中飄蕩的軍旗,忽然道:“將那個取來給我。”
白冠一愣,一旁人參娃娃已經興奮地應一聲不見了人影,片刻之後回來,手中拖著比他身體還要大出許多倍的旗幟。
“姑姑給!”
眾軍大譁。一旁有武將手已按在了腰間劍柄之上,無論臺上臺上,著軍服的人,都是一臉被冒犯的怒色。
“殿下?”伍鵬上前來,低聲道,“這是何故?”
容蕭低著頭,手上握著軍旗一角,漸漸用力,感受著掌心面板與織物擠壓的觸感。
“殿下!”伍鵬又喚一聲,等她聞聲抬頭,急急示意她注意一下週圍的情況。
容蕭順著他的暗示,慢慢移動視線,卻彷彿看不見眾兵將一觸即發的怒意,復又低頭注視著手中的織物。
“……不過是塊掉了顏色的舊旗。”她慢慢開口,全然不理會因此而勃然大怒的身周武將。那些臺下站得遠一些計程車兵聽不到她說話,但看著臺上武將和靠前士兵的反應,大概也精到她說的話定是有什麼,於是鼓譟起來,情緒眼看著就要失控。
“左右郎將聽令!”伍鵬忽然沉聲喝道,“凡不聽號令,不寧軍規者,殺!”一片傳令聲中,場上重歸平靜,人人臉上帝著怒意,但情緒卻執意剋制了許多。
容蕭抬眼看看伍鵬,良久一笑:“原來伍將軍眼裡,容蕭是個殺人狂。”
“末將不敢。”伍鵬垂首。
“事情都做了才說不敢?”容蕭輕笑出聲。
伍鵬臉色變了變,終於道:“這些兵,能流血能捨命,不該輕侮。”
“侮?”容蕭點點頭,“明白了。不過我卻覺得,鮮血和性命更重要些。怎麼辦,大家觀點不能一致的話,以後不好共事呀?我不過是個小老百姓,哪裡知道軍隊的事情,這該如何是好?”她看一眼伍鵬,“大當家說呢?”
“……殿下有皇旨在手,全軍都聽殿下調遣。”伍鵬低頭。
“伍將軍是宣武軍舊人,如今整個宣武軍忽然間就交到我手裡,伍將軍恐怕也是很有想法的吧?”容蕭呵呵笑著,手上一鬆,軍旗隨即飄落在地。
白冠在後頭撓撓下巴,嘿嘿一聲笑,低聲道:“這瘋丫頭,那小祖宗陰陽怪氣的調調如今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伍鵬面色再變,體側的雙拳緊了再緊,指骨泛白青筋顯露,死咬著牙關,最終還是一聲未吭。旁邊一名武將卻在這時大吼一聲衝出來,撲向容蕭。伍鵬驚喊聲中,聶青手中的短戟已經逼進那武將眉間,一滴鮮血順著他鼻樑一側流下來,彷彿將臉割裂兩半。伍鵬抓著他的胸甲阻住他的動作,他卻仍是伸手,試因將地上的軍旗抓起。
“殿下開恩!”伍鵬急道,“他是個莽漢,絕無犯上的意圖!”
“看出來了。”容蕭目光落在那武將執意伸向地上軍旗的手,“我猜若非如此,他此刻也不會有命活著。”聶青在她開口時收手退開站在一旁,彷彿剛才一幕全然不曾發生。“正好,”容蕭又道,“他這一下,就算提醒一下其他還有想法的人,動手之前該弄清楚一件事,我敢討了令牌和兵符,冒然跑到這裡來殺你們的威風,若不是有所恃,那才是天底下最最的蠢貨了。”
容蕭低頭看著腳下的軍旗:“宣武軍依仗的,難不成就是一塊破布?怎麼我卻覺得,明明是萬千將士的英魂,成就了‘宣武’二字——今日我到這裡來,可不是來同你們訴舊情的。舊的,就把它丟了吧。”她的目光移向場中眾軍,揚聲,“我得了特旨,從今往後一段時間之內,宣武軍、京都駐防、官員調屬,都由我說了算。這三者之間,我原本以為宣武軍會是最省心的一處,畢竟五臣帶過的軍隊,怎麼會是俗品?如今看來,似乎是我想得太好。如今秦國軍隊號稱百萬,其實真正拿得出手的,恐怕一半不到,何況農忙時節,府兵往往能夠抽調的更少,這樣的境況,別說什麼一統天下,就算是對抗東齊也恐怕麻煩,人家軍力稍弱,但國家富得居四國之首,拿錢砸也砸死人了——宣武軍,我該不該信你們還是當年名震四海的那個宣武軍?不過也沒關係,不是的話,可以想法子讓它變成是。你們記住了,從今日起,宣武軍姓容。”
“我要把話說在前面,怎樣行軍打仗,我不懂;怎樣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