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2 / 4)

小說:雙闕 作者:朝令夕改

,滿臉疑惑:“不是隻有君主晏,何時來的君主姮?”

我定住。

寺人走到我身邊,小聲地說:“國君又犯病,一時糊塗,君主莫怪。”

我略一頷首,走上前去。

父親仍站在案前,看著我,忽而露出一個微笑,眉目間神采熠熠:“沫!”

我愣了愣,望著他:“君父,我是姮。”

“姮?”父親盯著我,良久,似是了悟,目光漸漸收起,聲音也緩下來:“哦,是姮啊……”

“君父,姮今日隨兄長往衛國。”我輕聲說。

父親點了點頭,眼睛卻沒有看我,只四下地張望,好像在找著什麼。

“沫呢……”只聽他嘴裡喃喃道,悵然若失。

車輪軋在大路上,轆轆地響。天空中,大朵大朵的雲彩漂過,時陰時晴。身後的城牆上,雙闕之間,齊央和她懷中襁褓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

離開時,觪逗了庚許久才登車啟程。車子漸行漸遠,他幾番回頭朝城牆望去,唇邊含笑。

道旁,大樹舒展著枝條,綠油油的,我看著,想起了邑姜宮前那棵自己從未見過的老桑。

“姮在想什麼?”觪問道。

我淡笑:“想君主和公子。”

“君主和公子?”觪訝然。

我沒說下去,看著他,道:“阿兄可曾對什麼事後悔過?”

觪怪異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說:“自然有,只是我會想,即便再回到當初,我也將照舊行事。如此考慮,便不覺得悔。”說完,他轉向我:“姮有後悔之事?”

我笑而搖頭:“無。”

觪微笑:“那便好。”

虢子

入夏以來雨水不斷,道路泥濘,雖然早有準備,但往衛國的旅途仍然比預想中要艱難。出行的第一天,車輪就在泥裡陷了幾回走不出來。晚上在逆旅中歇宿的時候,連觪都累得早早休息了。

“姮,如今看來,渡河經封父及胙往衛是不可行了。”第二天,觪皺眉對我說。

我想了想,問:“阿兄欲繞行周道?”

觪點頭,道:“昨日為兄向逆旅中人詢問前方路況,得知河水氾濫,野道難行更甚,不如往祭,雖遠上一些,卻省事不少。”

我微笑道:“既如此,阿兄但往便是。”

於是,一行人改道往西,先上週道,打算往祭渡過黃河。

離開了野道,路上順暢許多。好不容易有晴朗的日子,趕路的人不少,即便頂著火辣辣的日頭也不亦樂乎。在周道上車行兩日,過了管之後,再走一兩天就是祭了。

天色將暗下,我們在一處旅館中歇宿。

館中的廳堂不大,卻熱鬧非凡。旅人三幾成群,據席而坐,館人來來往往地遞送漿食,觪帶著我進去時,嘈雜聲似乎一下低了下去,不少人將視線投來,打量片刻,又收回去,繼續說笑。

天氣悶熱,觪選了一處離門較近的地方坐下,召來館人,讓他送幾樣清淡的粥食。

館人應諾退下,觪將目光掃了掃四周,又看向我,笑了笑,沒有說話。旁邊的席上,幾名士人聊得起勁,話題大多離不開天下時事,哪國洪水正猛啦,何處又淹了多少地啦,東夷大澇尤甚,不少人湧入中原避災,哪些地方又有夷人搶掠作亂啦,等等等等。也許是趕路累了,我和觪誰也不開口,靜等館人呈上飲食。

“吾子可是杞太子?”坐沒多久,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席前響起。

我望去,只見一個大夫打扮的中年人,正向觪揖禮。觪滿面訝色,向那人還禮,說他正是杞太子。

那人神色恭敬,拿出一塊符節,說他是虢國大夫,虢子聽聞姻親路過,特遣他來,邀請我們往虢國一敘。

“庶夫人正待產,思念母家,國君體恤,日前聞知太子往衛,思及雨後道路難行,太子或許將取道祭,便命小臣在周道上等候,如今,太子果然到來,小臣幸甚。”那大夫解釋道。

虢國?我詫異地看向觪,他的表情也疑惑不已。思考片刻,觪揖禮,道:“多謝大夫,既是虢子來邀,某前往便是。”

大夫應諾,與觪議下明日動身,便退了出去。

眾人依舊喧鬧,堂外,天色擦黑,館人呈來粥食,又在四周燃起燭燎,晚風拂來,火光半明半滅。

“姝?”我問。

觪淡淡地笑:“還會是誰。”

我默然。姝的母親兄長都在杞國,她會知道我們出來,並不奇怪。虢子來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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