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滿出雲,又道:“我早就該知道的,不是嗎?”
卷二 柔情蜜意隨君側 二十六章 定南王府的小郡主
裴滿出雲心下疑惑,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沈建勳卻早已知情,心內又是一股酸楚,眼眶也不由得微微泛了酸。
沈建勳見了她的神情,心內亦是嘆息,輕輕嘆了口氣,並不再同她說話。
裴滿出雲獨自立了好一會兒,方將心神穩住,低眸看著他,呢喃道:“你可知…你可知你將我害得有多慘嗎?”
沈建勳抬眸看著她,緩緩點了點頭,應道:“略有耳聞。”說罷,又低眸忖了一會兒,繼續道:“不過,作為臣子,忠心為君,我心中無愧。就算是對你心存愧疚,但也算是為了國家,在這點上,我是問心無愧的。”
“呵呵~”裴滿出雲冷笑,挑眉看著沈建勳,道:“你忠心為君?可你的君是否真心待你呢?不過因為一個異族女子的挑撥外加一封信,他便將你投入到這天牢之中,說不定過幾日便要問斬,可能整個將軍府都要遭殃。如此昏君,值得你忠心為他嗎?”
沈建勳心內一痛,聽她提及將軍府,一股悶痛揪心而來,似乎在一瞬間扼住了他的呼吸,令他此生第一次對痛徹心扉有了切身的體會。緩了許久,他方將那股難忍的疼痛感覺壓了下來,亦不抬頭看裴滿出雲,只悶聲道:“從前之事,皆是我一人所為,不該牽連家人。況且,自你入府以來,芸初一向待你不錯,待君宜也是不錯的,你…可否放他們一條生路?”
芸初,是齊夫人的閨名,裴滿出雲是曉得的。
只是,聽沈建勳提及入府之事,也讓她有些惱羞成怒,不由恨恨道:“你休要跟我提甚麼夫妻之情,我嫁入將軍府,為的就是這一天——讓你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這一天。至於旁的人,與我又有甚麼關係呢?”
沈建勳聽了,不再言語,從來便不懂得如何哀求別人,如今又見她如此說法,自然不必再多說甚麼了。
裴滿出雲看著他,饒有興趣地問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將軍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的?”
沈建勳抬眸看了看她,悶聲應道:“你被帶進宮時,曾有些衣物留在了萬佛寺中,後來被送回了府內。我回府之後,君琰同我說過,在你的衣物中找到了一條帕子,上面的紋樣是從來未曾見過的,還說朗清師父已寫了書信送去北疆,請三皇子幫忙調查一下那紋樣屬於何人。我便讓君琰將那條帕子取過來給我看了一看,那帕子上繡的紋樣是一匹蒼狼。”
裴滿出雲輕輕笑,道:“蒼狼又如何?北遼是遊牧民族,對狼的崇拜自古便有,以蒼狼為紋樣的家族也多得是,這又能代表甚麼呢?”
沈建勳凝眸看著她,繼續道:“那紋樣,旁人不認得,我卻熟悉得很。二十五年前,我曾在宣威將軍麾下效力,為啟國駐守北疆,曾與當時北遼的定南王兀顏義交鋒長達一年多。而兀顏義家族的組徽上,繡的紋樣便是一匹灰白色的蒼狼,與你的帕子上的紋樣是一模一樣的。”
聽沈建勳提到兀顏義,裴滿出雲面上籠上了一股悽哀,眸子低垂,似又陷入了不好的回憶之中,靜立在一旁,一聲也不吭。過了好一會兒,她方緩過神來,低眸又看了沈建勳一眼,又問道:“那你知道那封信是我故意放在你書房中的嗎?”
沈建勳應道:“自然知道。”
裴滿出雲輕輕笑,又道:“你可知道,那封信是我讓你兒子君宜親手夾在你的書案上的書卷裡的。你…可會心痛?”
沈建勳眸中一黯,想起沈君宜那嬌憨可愛的笑臉,心內確是痛的有些麻木了,嘆了一聲道:“你何必將孩子牽扯進來?”
裴滿出雲唇角輕揚,又道:“當時你對定南王的軍隊趕盡殺絕時,可會想到這會將一個孩子牽扯進來嗎?”
沈建勳抬眸凝視著她,一字一頓地道:“可那是你的兒子!”
“他是你的兒子!”裴滿出雲亦凝視著沈建勳,一字一頓地回了一句。
沈建勳聽了,又嘆了口氣道:“看來,你早已恨我入骨了……”
裴滿出雲應道:“當然。”
沈建勳抬眸看著她,又問道:“你確是定南王兀顏義那天生藍眸的小女兒?你不是被安南王妃親手溺死了嗎?”
裴滿出雲冷笑,道:“你自然希望我被溺死了,你做的惡事便不會有報應了!”她氣急了,聲音不自覺地便大了,怕被外面的守衛聽見,便低頭緩了好一會兒,待心神漸穩之後,才又繼續道:“也算是我命不該絕,我母親以為我已被溺死了,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