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再如從前那般時時相伴於左右,宛湘寧正覺得有些寂寞,見蘇皇后派人來接,倒也正中下懷,便跟著宮裡來的宦官一同進宮去了。
如今的天氣亦不復前些日子那般的冷冽,雖還有些寒意,卻已見了一縷暖陽,只是坤月宮中,地火燒的仍旺,炭盆中的炭火絲毫不減。宛湘寧剛走進東暖閣,便覺得一股熱意迎面而來,便將身上的青緞繡竹枝花樣披風取了下來,順手遞給了隨在她身後的瑾蘭,自己便笑吟吟地走到明窗下的錦榻處,坐在了蘇皇后的對面。
蘇皇后看了一眼拿著青緞繡竹枝花樣披風正往外面走的瑾蘭,側眸看了宛湘寧一樣,問道:“最近見你喜愛素色的衣裳,這可與從前不同啊。”
宛湘寧笑道:“是,原來母后注意到了。”
蘇皇后應道:“是啊,這些日子見到你時,不是青色就是月白,都是些素淡的顏色,也就前些日子我生辰之日,你入宮來賀壽時,穿的稍稍喜慶一些。”邊說著,蘇皇后凝眸看著宛湘寧,又道:“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會不注意你?不關注你,難道去關注旁人生的女兒嗎?”
宛湘寧聽了,端起小几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輕笑著問道:“母后可是在為二妹妹的婚事操心?”
蘇皇后淡淡一笑,應道:“原本是不操心的,本想等她及笄,然後隨意挑個看的過去的世家公子,讓她嫁了也就罷了。只是如今,連你父皇都在為她的婚事操心了,我又如何能不操心呢?”
宛湘寧沉吟一下,道:“此事,可不好辦。”
蘇皇后道:“確實不好辦,雖是個不得寵的公主,但如今有多少雙眼睛看著,輕不得也重不得,這主意確是有些難拿,所以只好讓你進宮來同我商量商量了。”
宛湘寧低眸暗忖,此事確有些令人為難,若是隨隨便便為宛儷寧指派一位駙馬,自是如了她們的意,只怕外界會起流言,說蘇皇后故意薄待沈貴妃之女,未免有損蘇皇后的賢德之名。可若是,費了心思為宛儷寧挑上一位家世顯赫又有德有才的駙馬,宛湘寧眸中一暗,秀眉緊蹙,只怕會給沈貴妃帶來了翻身的機會,到時只怕後患無窮。想到這裡,宛湘寧抬眸問了一句:“那這幾日,宛儷寧那邊,可有何舉動?”
蘇皇后聽了,唇角微揚,面上帶了一層略有深意的微笑,低聲道:“近幾日,宛儷寧常常出入玉潤宮的春及軒,與住在那裡的宛惠然日漸親厚,每每宣威將軍府的老夫人入宮請安時,她都要同宛惠然一同去陪著說會兒話,漸漸的同宣威將軍府中人的關係也日益親密起來了。”
宛湘寧聽了,秀眉緊鎖,有些詫異,問道:“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蘇皇后應道:“只怕,她也在為她自己打算了。那宣威將軍府的狀元公子林意羅,的確是一表人才,且年紀輕輕便狀元及第,只怕日後也是前途無量。再者,那宣威將軍府又是京城的名門望族,族中老少皆在朝為官,且一向清正廉潔,在朝中根基甚穩,深得陛下的信任。於她而言,確是一個極佳的選擇。“
宛湘寧蹙眉,問道:“母后不是想把林意羅指給瑤兒嗎?難道她不知此事?”
蘇皇后應道:“她自然知曉,但並不在意,你我又能如何?況且,瑤兒如今一心向佛,美名早已傳遍京城,她若再不肯回心轉意,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宛湘寧聽了,重重嘆了口氣,也不知宛瑤寧如此執拗的性子是從何而來的,心內無奈,也只能道:“那我再去萬佛寺勸一勸她罷。”說罷,宛湘寧想了一想,又問道:“那舒妃娘娘對此是何看法?”
蘇皇后應道:“她對宛儷寧不過是以禮相待罷了,心內還是喜歡瑤兒更多一些。只是,”蘇皇后遲疑片刻,又道:“前日,六宮嬪妃晨昏定省時,寧妃倒曾為宛儷寧說過幾句話,雖未明言,卻也能聽的出來,她字字句句中都在說那林意羅與宛儷寧郎才女貌,本該是天生一對,恰好兩人年歲相當,倒不如成其好事罷……”
“寧妃?”宛湘寧眸中一暗,想起寧妃,便又想到了宛鍾寧,只覺得心內一股悶氣,悶得她心內發慌。稍待了一會兒,待心神漸穩,她又問道:“寧妃同沈貴妃素日裡很是親密嗎?”
蘇皇后沉吟片刻,應道:“寧妃性子平穩和婉,待所有人皆好,因而同誰都很親密,同沈貴妃也曾一起玩笑過,算是很親密罷。”
宛湘寧秀眉緊蹙,總感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凝神想了片刻,也只得放棄,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忽又問道:“母后,那裴滿出雲,如今狀況如何?”
蘇皇后一愣,應道:“依舊關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