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說是唐寧被人扼制了念力,所以由此而生的“母親”才出了問題。我告訴你喲,具現生成的物質,是不需要製造者用念力去維持的,除非製造者死了,那些產物才會跟著消失。
不……不……是她……是她?!
怎麼樣?很有趣吧?他是從“無”到“有”,而你,是讓“有”變“無”——完全是跟他對著幹的節奏呢!
不……不……她……她不信……不信……
所以啊,你說你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就是你害得他永遠地失去了親人,到頭來還貓哭耗子假慈悲,去可憐他、同情他。
不……她沒有……不是這樣的……
啊啊……真不曉得我那孫子獲悉了真相之後,會是一種怎樣的表情呢!
唔……
“唔!”猝然驚醒之際,噩夢纏身的女孩業已冷汗涔涔。
“怎麼了?”偏偏驚魂未定之時,她的耳邊卻猝不及防地響起了唐寧的問話。
思華年原本直盯著天花板的眼珠子猛地一轉,一下子與雙眉微鎖的男人四目相接。
彈指間,她心跳加速,頭腦發懵,臉色大變。
如此顯而易見的表現,唐寧又豈會看不真切?
他微不可察地斂了斂眉,同時上下打量了思華年驚疑不定的臉,隨後少見地重複了自己的話:“怎麼了?”
奈何女孩只是目不轉睛地與他對視,卻遲遲未有道出隻言片語。
不解其真意的唐寧一言不發地支起身子,不緊不慢地翻身下床。
誰知,就在他雙腳著地、將欲起身的一剎那,身後的人兒卻冷不防顫顫巍巍地開啟了雙唇:“唐寧……”
被呼喚的男人頓住腳下的動作,這就坐在床沿上,回過頭去。
他看到她驚惶的眸中,驀地湧出一股溼意。
“你……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名為‘消無’的念力?”
話音落下,唐寧先是須臾一愣,隨即便胸中瞭然。
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紙,是包不住火的。
只是不知何故,他並不希望她獲知實情。
“你……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神奇的是,女孩凝視著他沉寂的容顏,居然從中讀出了他的心中所思。
“人類的歷史中,確實記載過這樣一種念力,但是至今未有證實。”他似有似無地吐了一口氣,從容不迫地作答。
話音未落,平躺在榻的女孩業已感覺頭暈目眩。
這麼說……這麼說……都是真的……真的是她……是她……
難以言喻的負疚感登時湧上心頭,她淚光閃爍地注視著唐寧的眉眼。
下一刻,眼淚忽就不由分說地奪眶而出。
然而,她卻只能慌忙用手背遮住臉頰,然後竭力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似曾相識的畫面,讓唐寧不由自主地垂了垂眼簾。
他突然就明白了,只有當女孩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才會像這般哭泣。
“對……對不起……”緘默不語之際,他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哽咽聲,“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是啊,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他那從來只把溫柔放在心裡的母親,那個待他幾乎視如己出的男人,還有那些始終默默支援著他的人們……他們……就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直至其生命的盡頭。
可是,因為自己的存在,他還沒來得及喚一聲“母親”,還沒來得及和母親多說說話,就已經永遠地失去。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唔……嗚……唔唔……”
極力隱忍的痛哭似乎業已快要按捺不住,斷斷續續吸著氣兒的思華年只覺嗓子疼心更疼。
唐寧默不作聲地坐在她的身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那被手遮掩的雙眼。
片刻,他忽然傾身向前,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男人微涼的額頭輕輕觸上了女孩的前額,令啜泣不止的她不由遽然一怔。
“他們本就早已不屬於這個世界。”
平靜的說話聲於耳畔輕柔響起,讓發愣的思華年情不自禁地咬緊了雙唇。
“你只是……讓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而已。”
此言一出,壓抑良久的女孩終於忍不住慟哭出聲。
而令她終得宣洩的男人,則緩緩地闔上了眼皮,就那樣近距離地傾聽著她痛徹心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