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命又這樣被救了下來。但陸岱川知道,前路漫漫,是否真的就此安然無恙,還是個未知數。
因為翟挽的事情,武林大會舉行了一半兒,就沒了聲息。幾大門派趕緊成立了個類似於降妖除魔會一樣的組織,首腦便是幾個大門派的掌門人,參加人員自然就是全江湖的正道人士。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段小樓正在君山旁邊的客棧裡給翟挽端茶倒水。旁邊幾個江湖人高談闊論,誓要將翟挽這個妖女斃於劍下,然而她人就大搖大擺地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喝茶,那些人卻無動於衷。
看見段小樓臉上有憤憤之色,翟挽覺得好笑,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你要是覺得我用手段強迫你跟在我身邊,旁邊就是‘武林正道’,你只需要上去吼一聲,告訴他們我是翟挽,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我斃於劍下。這樣,我死了,自然不會再強迫你,你也不用這麼心不甘情不願地服侍我。”
段小樓身子一僵,隨即笑了笑,“姑娘這是說笑呢。”他嬉皮笑臉地看向翟挽,“我哪有不甘心?能跟在姑娘什麼,我再開心不過了。”笑話,那些人連翟挽坐在身邊都沒發現,指望他們能救自己,這不是說笑嗎?
段小樓這樣識時務,翟挽心情好了些,看旁邊那些正在吹牛的江湖人也順眼了些。“他們連我做過什麼都不知道,就要來殺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搶了他們老婆,翻了他們祖墳呢。”她嘆了一聲,“可見這世上,盡是些隨波逐流之人。愚蠢!”
段小樓原本想反駁,但仔細一想,她這話雖然刻薄,但也是實情,於是又默默地消了心思。聽旁邊的人說起那個跟翟挽勾連在一起的名門弟子,他知道說的是陸岱川,忍不住問道,“姑娘,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救陸岱川啊?”
翟挽皓腕翻轉,一個普通的瓷杯到了她手裡,彷彿被握了一段月光一樣。她漫不經心地說道,“救嘛,自然是要救的。”聲音淡淡的,可聽到段小樓耳中,卻不由打了個寒戰。
第十章
第九章
一條命又這麼撿了回來,陸岱川沒再被關在柴房裡,而是回到了房間,每日還有小師妹親自照料,如果不是一顆心總是懸著,這樣的日子,可以說是他二十年來過得最舒坦的了。
當然,要是沒有礙眼的,就更好了。
陸岱川躺在床上,冷眼瞧著付文濤給他把藥端到他手上,笑著說道,“六師弟,你如今成了翟挽面前的紅人,師兄弟們看你都要不一樣了呢。”
呵呵。陸岱川接過從他手上遞過來的藥碗,學著翟挽的樣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四師兄不是已經被她認作奶媽了嗎?這輩分,可比我大多了呢。”
付文濤臉上一僵,在武林大會中穿女裝的經歷簡直讓他不堪回首。他站起身來,衝陸岱川乾笑道,“你慢慢吃,好好吃,四師兄先走了,不打擾你了。”說完便逃也似的夾著小碎步離開了。
陸岱川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好像自從那天穿過女裝之後,四師兄就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呢。
他看著手中的藥,也知道四師兄說的是事實。現在不僅是青門宗的師兄弟,恐怕全江湖的人都認為他跟翟挽關係匪淺吧?說不定已經認為他是正道叛徒,江湖敗類了。呵,比起史函舒那樣的衣冠禽獸和付文濤這樣的可惡小人,他還真是心中憋屈難以言說呢。
不過,陸岱川有件事情始終想不通。翟挽跟他從未見過,為什麼要這樣處心積慮地對付他?按照那日在大廳上聽來的隻言片語,翟挽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當年他親爺爺曾經將她一劍刺死嗎?可明明,那日他們是在陸景吾的墓室當中發現她的真身的啊?
一個接一個的謎團,讓陸岱川頭疼得厲害,他原本心中就煩悶異常,這下更是如此。越想越沒有頭緒,他有些自暴自棄地往床上一靠,這樣被人猜忌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遠處突然彈過來一個松果,陸岱川隨手一抓就抓住了,他抬頭朝松果擲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段小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臥室的房樑上面。見他朝自己看過來,段小樓“嘿嘿嘿”笑了兩聲,“沒想到你這些天日子過得不錯嘛。”
陸岱川知道他是看到了剛才周楚佩在這裡的情況,原本想斥責他兩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帶著笑意的呵責,“胡說八道些什麼?我還沒說你偷窺呢。”突然又想到那天晚上他在柴房裡叫破了喉嚨段小樓也沒有來,連忙朝他興師問罪道,“你還好意思出現,那天晚上你說來救我,怎麼突然半路又不見了?”
“你都有你師妹了,我在那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