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後。
我左眼微微的抽疼了一下。
然後,我就跌入了一個夢,夢中,我還是躺在身下的竹床上,不過卻沒有了容麒,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躺著,至於天色,早已不是深夜的漆黑。
而是白日。
隨著夢中,白不白黑不黑的青色光線,我緩慢的坐起身,隨著竹床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才看清,這荒廢的房間,早已也不是我們入住之後的樣子了。
而是變的十分嶄新。
像是經常有人打掃收拾,不僅如此,我還能看得出來,這應該還是個女孩子的閨房,那精緻的民族刺繡,小笸籮,針線,都一樣不落的放在床頭。
“姐姐。”
一個聲音喊我。
我一抬頭,就見窗外,一個身穿少數名族服侍的姑娘,背身站著,雖說衣著寬大,卻還是能凸顯出姑娘那婀娜曼妙的身段,頭戴精美的銀飾。
脖子裡上帶著圓圓的銀飾。
顯然這姑娘是盛裝而來,莫不是要出嫁了?
我這樣想,就走到窗戶邊,但那背身而站的姑娘卻回眸朝我明媚一笑,就跑開了,同時,視線也看清,窗外一片熱鬧繁盛的景象。
小孩子跑來跑去的追逐著。
幾個大媽,圍坐在一塊,似乎正在做著當地某種特色小食。
嘰嘰喳喳,喧喧鬧鬧,一派自由的景象。
難道這就是,趕屍寨,從前的景象?
我抬眸繼續遠目,就見寨口的位置,立著一口大鐘,鍾前,似乎站著一個人,看身材,應該是高大魁梧魁梧的男人,這男人在大鐘前,靜站了片刻。
最後突然敲動了那口大鐘。
“咚……”
“啊……”
與此同時,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劃破了夜空。
夢裡沉重渾厚的鐘聲,現實,那淒厲的慘叫,瞬間令我大夢初醒,睜開眼,就聽窗外只有慘叫聲,並沒有鐘聲,應該是我在做夢的時候。
被慘叫吵醒了。
“怎麼回事?”
我問。
容麒也睜開了眼,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並沒有立刻起來看,告訴我說:“應該是寨子裡的三宿老夜裡發病了,聽說夜夜都這麼鬼叫,白天是一個人,晚上又是另外一個人,習慣就好了。”
這樣嗎?
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怪滲人的。
“你剛才做什麼夢了?”
容麒繼續問我,我輕易不睡覺,但只要一睡覺,就多半跟我的夢眼有關係。
我當即就把我剛才夢裡看到的東西,告訴了容麒,似乎也沒什麼疑點,彷彿就是我們此刻所住的房間,也許很久以前,是一位苗寨姑娘的閨房。
至於那口大鐘。
“你記得,趕屍寨的寨口,有鍾嗎?”我問。
容麒沒有:“好像沒有。”
雖說我這個夢,是被中途打斷的,但我總感覺,這夢主要告訴我的資訊,還是跟那個鍾,還有鍾前,站著的那個魁梧的男人有關係。
至於這其中的聯絡,我還參悟不透。
不過窗外的撕心裂肺的大叫,卻是似乎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啊,殺,殺了你們這些妖魔……啊啊……殺……”
轉眼的功夫,這聲音就到了我們的竹樓前。
這下我跟容麒終於不能安枕了,趕忙就起了身,外面,已經響起秦守誇張的大叫:“趕緊的,穿褲子,三宿老殺上門來了,看架勢要跟我們一決雌雄。”
剛說完。
外面就亂了起來。
大家叮叮咣咣的都起來了,我跟容麒當然也第一時間出了房間,就見竹樓院子的走廊上,此刻正站著一個凶神惡煞的身影,披頭散髮。
渾身凌亂不堪。
手裡提著一杆長槍。
不是三宿老又是誰。
就見他抬手就指住了我們,口中虎聲一喝:“嘚,爾等妖魔哪裡逃,吾乃天宮派遣下來的二郎真君,特來收拾你們這群妖魔鬼怪,快快前來受死,哇呀呀呀……”
汗!
我剛出竹樓,差點沒給這開場白,給驚的一屁股坐地上,這是要鬧哪出呀?
敢情這趕屍寨不大,白天黑夜的事不少,大宿老後天自閉,二宿老陰晴不定,三宿老夜半發癲,屍鬼婆婆一心瞅著她的花姑娘大業,趕腳那眼瞎的四宿老,腫麼那麼英明睿智呢。
而思量間。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