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了些麼?”
衛珏把纖長的手指伸直:“姑姑耳朵後邊那塊骨頭,可還在?”
兩人針鋒相對,豪不相讓。
紅錦佔不到半點兒上風,暗暗惱怒,臉色卻平靜:“衛小主,凌月小主雖因病出了宮去,可奴婢麼,卻依舊留在宮裡,我家老爺女兒有好幾位呢,這一次麼,便送的五小姐入宮,沒有辦法,只能派奴婢再相幫著進宮的五小姐了。”
衛珏終於端詳完了手指,抬起頭來正眼看了她一眼,“是麼?那一位,不會象凌月姐姐這般,這麼容易生病吧?眼看便臨近複選了,卻病了,失卻這樣的好機會,真讓人惋惜。”
瓜爾佳凌月聽了這話,差點兒再次從床上蹦了起來,被紅錦凌利的眼神一掃,這才又斜倚下去,臉色陰鬱。
紅錦笑道:“多謝衛小主關心,依奴婢看,五小姐身體健康著呢,哪會那麼容易便病了?”
讓衛珏來見瓜爾佳凌月,的確是紅錦要求的,那張被衛珏搜去的名單,她怎麼也要拿了回來才行,她和衛珏打的交道越多,便越發地知道這個女子詭計多端,不知道有什麼後著等著她,總之一句,這名單如果留在她的身上,留的時間越長,便會越出問題!
所以,趁著今兒這機會,她一定得逼著衛珏把那名單拿出來才行!
最好的,連衛珏的性命都不塊兒收拾了。
她已顧不得那麼多了,想想鰲拜那如鷹隼一般的眼睛,她便渾身發涼,她已經好幾日沒有睡著覺了。
瓜爾佳凌月既然已成了老爺的棄子,何不讓她出頭,和衛珏衝突了起來,她再趁機下手?
事情真象她想象的方向發展著,瓜爾佳凌月這蠢貨果然忍不住了,自衛珏一進屋子,便不停發難。
而衛珏,也全無所覺,只顧著痛快!
這樣便好,她們兩人遲早得衝突了起來。
瓜爾佳凌月聽了紅錦的話,心底那股邪火兒燃得更甚,她狠狠地盯著衛珏,眼眸都充了血了,如果不是她,她怎麼會失敗,失敗得這般的徹底?
一敗塗地!
這都是拜衛珏所賜。
正在這時,紅錦從桌子上端起沏好的熱羹,送至瓜爾佳凌月的手上,道:“小主,今兒早上,您還沒有吃早膳呢,衛小主一來,您更忘了,眼看日頭升得高了,您便要出宮去了,路上時間長,還是先吃碗羹,然後再和衛小主慢慢兒說。”
這羹裡面,她已經下了藥了,是使人全身發痕癢的藥,瓜爾佳凌月此時還怎麼能吃得下東西,依照她一發脾氣就亂摔東西的性子,她定會把這碗又熱又濃的湯羹,直直地潑到衛珏的身上。
藥性透過衣物滲入面板,衛珏便會痕癢得全身難受,她怎麼可能還能走出這間屋子,到時侯,趁著她換衫之時,她便能搜遍她的全身。
她可以肯定,那麼重要的名單,衛珏也會象她一樣,貼身地放著。
她們都是一樣的人,都不會相信任何人。
紅錦看到了瓜爾佳凌月眼底的怒火,她的手被氣得微微發抖,牙關更是咬得咯咯作響,紅錦知道,她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了,每當這個時侯,府裡邊除了鰲拜,沒有人能壓制得了她。
她甚至發起脾氣來,親手把一碗熱茶潑到了她自己的孃親頭臉上過。
這便是瓜爾佳凌月,這位富貴端莊的貴族女子,其內心,其實那般的脆弱不堪,可這宮裡邊,除了紅錦,會有誰會知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堪
沒有人知道,選秀的官員不知道,太皇太后也不會知道。
老爺把一切都遮掩得滴水不漏,人人只看得見一個完美無缺的瓜爾佳凌月,有誰會知道她私底下是怎麼的不堪?
連一般的富貴人家,如聽到這般不孝的行為,也會思量一下讓不讓她進門,可只因為她是瓜爾佳凌月,有鰲拜為她的後盾,她便可以參與選秀,還有機會入主中宮。
紅錦早就對她不滿了,所以,她雖然幫著她奪後位,但聽到她不得不出宮的訊息,還是心底暗暗爽快。
就讓這瓜爾佳凌月再愚蠢一次,再幫她一次!
反正她已成了老爺的棄子,紅錦知道老爺的脾性……成為了棄子的人,便永遠沒有可能翻身。
可笑的是,她還妄想著出宮後再嫁豪門大族。
老爺會讓她青燈古佛一生,免得她再丟瓜爾佳氏的臉!
誰叫她在慈寧宮之時,把老爺都牽連了進去!
紅錦冷冷地看著瓜爾佳凌月,把碗慢慢地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