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吃驚,“……怎麼了?”他確定那微
涼的感覺是淚水,於是撐起身,將舒昀背對著自己的身體扳過來。
舒昀閉著眼睛,眼角果然有模糊的淚痕。
“沒事。”她小聲說。
“到底怎麼了?”
“做了個噩夢。”她停了一下,這樣告訴他。
“所以嚇醒了?”
“嗯。”
他似乎放下心來,重新躺回去,哂笑她:“真是夠傻的,再可怕也只是夢而已。”
“嗯。”她轉過身,依舊背對他,聲音輕而模糊,“確實很傻。”
幾乎裝睡了整晚,如今眼淚恰巧被周子衡摸到,舒昀反倒覺得輕鬆了些,精神一鬆懈,巨大的倦意終於向她襲來。
於是,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
恰好今天沒什麼安排,公司那邊也不用去,唯一令舒昀沒想到的是,周子衡竟然也難得空閒,當她起床的時候,他仍舊睡得很沉。
她自顧自地走進浴室,把昨晚周子衡換下來的幾件衣物順手丟進洗衣簍裡,可是等到洗漱完畢,她想了想,又將那些衣物通通拿出來,稍微折了一下放回床邊,保證床上的人一睜
眼就能看得見。
然後便是做早餐。火腿,煎蛋,烤麵包,一人份。
就在麵包機發出清脆聲響的時候,周子衡穿著便裝出現在廚房門口。
“讓一讓。”她端著盤子繞過他,在餐桌邊坐下來。
麵包烤得鬆軟,雞蛋煎得很完美,火腿則是上次Nicole送的進口貨,據說價格昂貴。上午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其實此時的室溫已經有點兒高,但是舒昀連空調都沒開,仍覺得
手心發涼。她微垂著眼睫,看似專心地享用著自己的早餐。
面對這樣刻意冷淡地態度,周子衡不由得站在一旁多打量了她兩眼。恰好此時手機響了,是陳敏之打來的,他轉身從冰箱裡找了瓶水,一邊喝一邊走到陽臺上去接電話。
陳敏之彙報的事情有些棘手,牽涉到C&N目前最大的房產開發專案臨時碰到的一些問題和阻礙。一個電話打了十多分鐘,等他收線回到屋裡,舒昀早已收拾好桌子,廚房裡傳來譁
嘩的水流聲。
站在水池邊的那個背影纖和柔美,微卷的黑色長髮披散在肩頭,似乎並沒有經過刻意打理,反倒流露出一絲慵懶性感的姿態來。
他在門口停留了片刻,才是:“我該走了。”
背對著他的人依舊背對著他,半點兒回應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問道:“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聽見了。”舒昀關了水龍頭,一邊擦盤子一邊說。
他莫名地感覺有些煩躁,或許是因為公司的事,抑或是因為她一早起來就稀奇古怪的態度。
但是現在沒時間跟她耗,司機已經等在樓下。他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這時才聽見她在身後說:“以後別再來了。”
握著門把的手停了停,他轉過身問:“什麼意思?”
“我們分開吧。”那女人仍舊站在廚房門邊,素淨的臉上表情異乎尋常的平靜,她給這段關係下了最終定義,她說:“我覺得這樣很沒趣。”
半開著的門重新呯的一聲被關上,只是聲音有點兒大,彷彿昭示著施力者情緒不佳。
“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你練這二十多天都等不及嗎?”周子衡返回來,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明媚的日光斜射在他的側臉上,將眉宇間的不悅映襯得十分清晰。
究竟是誰等不及?
衝到嘴邊的話又被舒昀硬生生地咽回去。
面對他的逼近,她只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直到身體抵在水池邊,她才停下來,而英俊的男人已經到了身前。
“說吧,是什麼讓你這樣迫不及待。”
“沒有。”她冷冷地否認。
“那麼,什麼又叫做沒趣?
“就是現在的相處方式。她找不出比這更恰當的說法。目光落到他的肩頭,稍稍停頓了一下才移開,想到衣料覆蓋的某個地方,她只恨最晚沒有咬得更重一點兒。
可是旋即她卻又覺得自己可惡。
過去不管有無證明,其實她都一直認定他還有別的情人,心裡倒也不難受,底下關係時好時壞竟也維持了這麼久。結果現在兩人明明即將走到盡頭了,她卻反倒開始在意起來。
由於他迫得太近,氣息居高臨下地俯壓過來,她恍惚間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