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矚目之下的葉湘倫,坐於長几之前,十指輕撫琴絃,眼睛微微而閉,婉小姐剛剛所彈的曲目像是以五線譜的形式出現在自己眼前。
身為作曲系的葉湘倫彷彿此刻回到了課堂之上,一段段熟悉的旋律和技巧從他眼前如彈幕般一掃而過,在眾多彈幕之中,葉湘倫檢索出有用的知識迅速從彈幕中提煉出來,再經過自己獨有的才華加以創作,一首新的曲譜便出現在葉湘倫眼前。
審視過後,葉湘倫把這首新的曲目迅速刻在自己腦子。
“叮——咚——”
隨著琴絃撥動,清幽的前奏在眾人耳中響起,這段前奏葉湘倫只是用編曲上的技巧,簡單的修改了幾個音,卻讓人聽著眼前一亮。
原本席間還在小聲細語的眾人,在聽到這段前奏之後,都不覺的閉上嘴巴,顯然是被這段前奏所吸引了。
“這明明和我那段前奏很是相像,為何從葉先生手中彈出,卻是這般的引人矚目呢?”聽到前奏的旋律後,侍立一旁的婉小姐小聲呢喃道。
“這傢伙竟然能夠不看曲譜,便能彈奏出別人的曲子?這……”
看到長几前,葉湘倫十指熟練的跳動,席間的看客不覺唏噓起來。
隨著曲子的繼續進行,琴曲逐漸步入高潮前的序章,這段旋律,葉湘倫並沒有加以修改,一是因為,這段旋律沒有太大的毛病,二是因為如果曲子改動太多,會讓人覺得是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了。
一段熟悉的旋律過後,接下來便是高潮環節了,至於高潮環節原曲最大的不足就是對於節奏的把握和散音泛音的拿捏,對於散音和泛音的理解,葉湘倫覺得散音急促,泛音空靈,在散音和泛音切換之時,葉湘倫運用了一些手法,右指撥動琴絃後,隨著泛音的發散,迅速輕抬左指,這讓能讓泛音如同身處幽谷一般,幽怨綿長。
經過葉湘倫用技法的修飾後,原本左右參半的散音泛音轉換,讓人聽起來更像達到了數學界的黃金分割一般,讓整首曲調聽起來,和諧而又立體。
如果說,婉小姐的彈奏像是一張美麗的畫卷,那麼葉湘倫經過修改後的曲子,更像是把這張畫卷立體的展示給聽者面前。
“錚——”
隨著最後一聲長長的餘音震顫,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下,葉湘倫結束了這段琴曲的彈奏。
“啪——啪——啪——”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沉寂,婉小姐首先拍起了手掌,把眾人從沉醉於驚駭之中拉了回來。
“葉先生果然與眾不同!小女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婉小姐一邊鼓掌一邊讚歎,從她的表情和語氣來看,顯然是對葉湘倫由衷的佩服。
“葉先生真是好樣的!”
宴席之下,紹元琴師第一個站起身來,語氣中顯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啪——啪——啪——”
經過一小段的沉寂後,席間眾人也不覺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葉一秋究竟是哪國的琴師,我怎麼從未聽過其名?”
“他跟隨紹元墨者而來,莫非是墨門新晉墨者?”
“不對!從他的指法和風格來看,倒像是九嶷宗的流派!莫非是九嶷宗之人?”
“……”聽到葉湘倫改編過後的琴曲受到眾人一致的好評後,武牧琴師臉色陰晴不定。
“武某最近也譜了一首曲子,還請葉先生一併指教!”啜了口茶水猛然下嚥後,把茶杯重重的放於桌上,看到婉小姐對葉湘倫投去的目光充滿了崇拜之意,武牧終於忍不住起身道。
聽到武牧的話語後,眾人同時把目光轉到站立席間的武牧身上。
武牧可不比婉小姐,他可是實實在在的三星琴師,要知道三星琴師之後,便可不必再修習固定曲目,到了那個級別之後的能力提升,完全是靠自身的天賦和領悟了。因此,能夠達到三星琴師的修為,足以說明,他在音樂方面有足夠高的天賦了,即便隨隨便便譜寫一首曲子,也能夠達到流傳一方的地步。
而長几前這名青年,雖然大家無從得知他的具體修為,但從他的年紀和紹元琴師對他的袒護來看,這年輕人的修為顯然在紹元琴師之下。
武牧此話一出,眾人完全能夠體會到,此刻的他,是在刻意的拆葉湘倫的臺了。
“武牧先生身為長輩,何須向一個晚輩如此較真!”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嶺南宗執事蘇牧出口勸慰道。
“此事勿需多管!”
武牧不顧長者身份,走出席位,便向長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