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這屈辱,有朝一日,會是來自慕清。這個伴我陪我十幾年的人,亦是我曾經最信任的人。他就這樣將我扣進懷裡。唇?不斷落在我頸間,肩上。
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慕淵看見而已。
城牆下就是浴血的廝殺聲,是沙塵四起硝煙瀰漫,身前卻是來自慕清的羞辱。
慕淵,他一定恨極了我吧,恨我沒聽他的話出了宮,恨我讓他蒙了這等恥辱。
我原本還想問問他風箏和那個荷包的事情。如今看來,也都不必了。
多大的耐心,多深的愛。也禁不起這樣的消耗。
他果然看到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那憤怒的目光就如劍一般釘在我身上,而我一動也動不得。
他身形一滯,連帶動作慢了些許,那些刀劍掠過他的身體,他胸前,背上,再添幾道新傷。
我閉上眼睛,連往下看他一眼也不敢。
疼,心裡莫名地疼。明明說好情絲一斷,情根一除,不戀不念的,為什麼還會疼?
直到身前一空,慕清被來人一腳踹開。
慕淵?
我回身看看數丈高的城牆,他是如何上來的?
他身上已經多處受傷,原本穿著的鎧甲也被劃破。慕清不備,一下被他踹出幾步開外。
我仍是不能動不能說話,只能站在原地看他。
他手臂一伸,繞到我身後,解了我的穴。那隻手臂又順勢一攬,將我帶進他懷裡。
“慕淵………”
我想試著同他解釋,他卻低頭道,“我知你不是自願。”隨手將我的衣裳拉好。
他劍鋒一指,直指慕清。
城牆上慕清手下的守衛已經悉數圍了上來,一邊是城牆下抗擊西夏的慕淵,一邊是他們的主子慕清。王權正義面前,他們明顯猶豫了,只是圍著慕淵,並不敢擅自出手。
“慕清,國難當頭,為爭權奪位你不惜兄弟反目,自相殘殺。輕重不分,大義不顧,拋國家子民於身後而貪一己私利。慕清,這樣的你,即便是登上皇位又如何。你已經配她不起。”
他上前一步,劍尖直抵慕清胸膛。
慕清許是也沒有料到慕淵竟能衝上這高高的城牆來,一時間立在原地,看著他這七哥沒有反應。
直至慕淵手中的那劍刺破他胸前的衣裳,刺進他皮肉,他仍是站著未動。
我及時拉住慕淵的胳膊,“慕淵…不要。”
慕清這才回過神來,卻不敢輕舉妄動。
慕淵仍舊拿劍抵著慕清,低頭同我道,“你跟我回去。”
我本就是來找他的,聽他如此說點了點頭。
他手中那劍終於不再上前,微微一頓,還是從慕清身前撤了。
慕淵身上也不知一共傷了幾處,他袖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跡。鎧甲衣衫多處被劃開,透著皮肉傷口,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溼黏腥鹹的血腥氣。
我扶著他轉身往城下走,四周圍著的慕清手下的兵士無人敢攔他,只不斷隨著緩緩後退。
抬手替他將臉上的血擦了擦,他卻將我那手捉住,握在手心裡。
我邊走邊問他,“就算我剛才不攔你,你也不會真殺慕清。其實我都看出來了,你恨他怪他,可還當他是個孩子,你啊,根本就下不去手真的殺他。”
我側過頭去問他,“慕淵,我說的對不對?”
他沒有回答我,輕一低頭,竟將唇送了過來。他這吻,兵荒馬亂裡,竟叫人莫名覺得安心。淺嘗輒止,他很快就鬆了我。
我有些不敢在看他。尋了話跟他說,“對了,圓圓不知怎麼也跑來了,他前幾天還吵著說想你了,你等我將他叫上,咱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提著劍,任我扶著,沒有說話,腳步一頓,卻不在向前走了。
我不得不跟著他停下來,側臉看他,“慕淵?”
“慕淵!”
驚見他口中溢位大口大口的鮮血。而他胸前,赫然刺出大半個劍身。而站在他身後將那劍沒入他身體的人,竟然是慕清。
他皺著眉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子也一截一截倒下去,我已經要扶不住他。
“慕淵,慕淵……”
他手一鬆,撐著他身體的劍落在了地上。我跪在地上將他攬進懷裡,他胸前露著的半截劍不住滴著血。
“慕淵。你不能死,我還有話要問你呢。你還沒給我解釋清楚書房裡的那隻風箏,還有那個荷包…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