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忍不住心神一蕩。她將身邊那個錦盒拿起來遞給他。
“慕淵,你可是在怪我弄聾了你的一隻耳朵?可這後遺症,當真是無法控制的。”
她那語氣裡,開始全是小心翼翼。也不知怎麼,他一下就來了火氣,錦盒也未接。當即甩袖而去。
她肚子裡的是她的孩子,亦是他的骨肉,他怎麼可能不想要。夜裡,他依舊躺在她身側,他覺得也許是習慣吧。與她之間那段若有似無的距離,是他刻意為之。她懷孕有些時日了,他就算再難受也咬緊牙關每夜將她抱進懷裡。可現在不行了。當人完全被慾望控制的時候,就連他也不知道,這弦什麼時候會崩斷。他一再告誡自己,那個孩子是自己的,他得要那個孩子。
她許是想翻身了,輕輕一動,手臂碰到了他的胳膊。絲滑香軟。他好像觸電般,一下就將胳膊拿走了。她先是一愣,然後在他身側掩飾不住的失落。他定了定神,還是尋了她那手,握了兩下,道,“你現在需要休息。早些睡吧。”
她睡覺不安分,他是知道的。這夜,她睡著了不停往他身邊湊,刻意留出的那塊距離馬上就要被她擠沒了。而他也被逼得退無可退。
她終於靠了過來,將頭蹭在他胳膊上。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反正,他不能像以前一樣抱她睡了。可誰承想,她在夢裡竟然嚶嚀了一聲。
“慕淵”
腦中轟地一聲,所有理智瞬間被燒得渣都不剩。他是知道她滋味的。一時間口乾舌燥,喉結滾動幾下,他終於一個翻身,將她扣在身下,低頭便吻。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那解她釦子的手都在發顫。她還是醒了,他明明還沒盡興就被她止住。
“孩子”
孩子,就算為了他的孩子。他只好再一次生生忍下來。
朝堂外,她似乎站了有一會兒了,他知道她在等他,如往常一樣。她今日好像來得早了一些,摺子還未議幾封,他便說,“剩下的改日再議吧。”
議過的幾件事裡,就有朝臣勸他納妃這一件。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若是那些朝臣不說,恐怕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要納妃這件事。明明他這些日子過得如此辛苦,可潛意識裡好像仍舊要與她過一輩子一樣。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已經先讓朝臣散了,他一時落後幾步。朝外一看,徐大人經過她身邊,她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輕輕垂眸下去,一臉失落難過。那個徐大人諫言要他納妃,究竟是存了何種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那訊息如他預想的一樣,這麼快便傳到了她耳朵裡。他心裡果然有了一絲絲報復的快感。楚延,看看你的自作主張。最後難受的究竟是誰。
快步出來,她抬起眉眼來,看見他,又似乎方才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淡淡笑著。人前,他亦如往常一樣,自然扶著她。一路無話,是他還在想,這最後難受的究竟是誰。
朝堂之上,她不得不跪在中央。霍菁聲聲控訴,有理有據。他聲音涼薄,“楚延,以上種種罪名,你可認?”
見她抬頭看著自己,他一時也不知道這問題,該盼她說出個什麼答案來。
是希望她乾乾脆脆認罪伏法省去?煩好呢,還是希望她仗著三寸不爛之舌為自己狡辯一番,亦或者乾脆拿她肚裡的孩子說事,就算要挾他也好。
她選了前者。
“認。”
他只好下令,將她關進京畿大牢。
蘭因宮裡,他一個人待了一夜。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一個人躺在這床上,他就在那床沿上坐了一夜。
好不容易天亮了,他匆匆去了牢裡。這行為,他有自己合理的解釋,她懷著他的孩子呢,他不放心很正常。
誰知,還未進牢門,他就看到那些看守不知怎麼都被遣出來了。他沒忘記,十里坡與西夏一戰,那夜孟其莫名其妙醉酒,他命人澆了幾桶水在孟其身上。將醒未醒之際,孟其竟喊了她的名字。那夜,等孟其完全清醒,他差點一劍穿了他。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忘了。這京畿大牢,是孟其的地盤。
快步進了牢裡,果然見孟其拉著她就要走。呵,果真是好樣的,若他今天不來,她是不是真的要帶著他的孩子跟別人走了。
一時間怒不可遏,對孟其欲殺之而後快。誰知更氣人的還在後頭,她竟拿出了那枚白玉扳指也要救孟其。
那明明是他留給她最後的籌碼,他原以為她最後一定會想起來用的,沒想到…
這惺惺相惜的場面讓他莫名惱火,當即讓人將孟其拖了出去,將她狠狠抵在牢裡的鐵柵欄上,恨不得立時將她撕碎。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