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好官會跟自己牢裡的死囚串通越獄?!楚延,還是說,你跟你爹一樣,為了保命,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朕倒是真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勸說他,竟讓他肯為你連官位和性命都不要了。”
“我若是要保命,用白玉扳指就夠了,何須孟其!”
他卻想起來什麼一樣,說,“呵,我知道了。難怪上次軍中,他喝多了能喊你的名字。楚延,朕想知道,他帶你出去,你答應了他什麼?”
“慕淵,你胡說什麼?我什麼都沒答應!”
他步步緊逼,“朕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
我從未想過,事到如今,他還會吻我。只是他的唇舌從未如此用力過,急急探著。尋著,帶著幾分焦躁不滿啃咬,似乎在確定著什麼。大概他是急著確定對我再無半點感情了吧。
他以一個帝王的姿態站在我面前,已經容不得半點別人對他的冒犯。哪怕是他不喜歡不想要了的東西,別人也不能有非分之想。
身後就是冰冷的鐵柵欄,緊緊貼在脊背上。他似乎是一時忘記了我肚子裡還有個孩子,身子依舊不住前傾。我只好將手擋在小腹前,將他隔開一些。
大概是這些日子以來養尊處優慣了,今日牢裡送來的飯我匆匆吃了幾口便放到了一旁。此刻被他制住,呼吸不暢,眼前有些發暈,身子也有些止不住往下滑。
他有所察覺,及時托住我,瞥見了一旁沒怎麼動的飯菜。
“為什麼不吃飯!”
“有些吃不下。”
他略一沉吟,說了句“嬌生慣養”,猶豫片刻,又將我抱了起來。
“慕淵,你要帶我去哪?”
“你肚子裡有朕的孩子。”
一路出了牢房。我跟他說,“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他不回答,也不放下,依舊走得平穩。他果然為了孩子又將我一路抱回了蘭因宮,立刻又命人送了些新做好的飯菜來。
“孩子出生前。你仍住這裡,一切規制照舊。至於你的罪責,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說。”
合著我在牢裡總共不過才待了一夜功夫。慕淵抱我出牢門的時候,我看到外面孟其果然在捱打,身上背上都是血。
慕淵現在要的只是徹底的臣服。我不敢再挑戰他,更不能向他求情。好在。他並沒有真的要打死孟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安置那個霍菁的,反正此後,我再沒見到她,也再未聽人提及。
回到蘭因宮後,初曉除了每日依舊隨白太醫來看我之外,她又多了項工作。給孟其背上的傷準備藥。
生怕我的事情會連累孟其,我便問初曉,“初曉,孟其他怎麼樣了?”
“官職降級,罰了俸祿,正在家養傷呢。”
“他那傷,不要緊吧。你明日去看他的時候,替我說聲抱歉。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捱打。”
初曉卻說,“也怪不得您,我早就警告過他,他那點心思。瞞不過皇上。”
距離第一場秋雨已經有些時日了,直至今日園中菊也開過了季節,凋了大半。暮秋風寒,今年蘭因宮裡早早就開始佈置暖爐。聽說,是慕淵的意思。
我站在蘭因宮門前,遠遠看見初曉扶著顫巍巍的白太醫正朝這邊走。慕淵今天來的早,已經坐著等了一會兒了。
白太醫捋捋花白的鬍子,號過脈,又例行詢問了我幾句。
慕淵問道,“白太醫,怎麼樣?”
白太醫起身,彎腰恭敬道。“回皇上,這幾日要多讓皇后娘娘注意休息。”
“好。朕知道了。”看白太醫調整了方子,慕淵似乎仍是不放心,又囑咐道,“這個孩子,是朕第一子。要不惜一切保住。”
“是,老臣遵旨。”
曾經,他將那碗能打掉孩子的藥端給我的時候說,“延延,朕要的是你萬無一失。”
如今他說,“這個孩子。要不惜一切保住。”
從萬無一失到不惜一切。可見我當初的決定是多麼明智,他終於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一切,也終於都如我所願了。
金鑾殿外,我依舊在等他。他已經不放心我一人出來,別人又不通醫術,他乾脆將初曉留在了蘭因宮。時時候著。
先前聽說初曉還在照料孟其的傷,我本來是不願意的。可那日,我連孟其的名字還未說完,他便說了句,這是聖旨,然後就甩袖走了。
殿外。高高石階一側,枯藤旁,初曉陪我站著等他。這次是幾個朝臣先出了來。看樣子,他好像是留下了幾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