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的箭鋒看去,不遠處草地上,正有一隻兔子。好巧不巧,說孟其,孟其就出現了。他許是一時沒看見慕淵,也已經將手裡弓箭搭好,目標恰巧也是那隻兔子。
遠處那兔子猛的中箭,被箭風頂出數米遠。另一邊,孟其的箭也已經脫手,可惜撲了個空,紮在了地上。他順箭勢看來。這才看見慕淵。韁繩拉了幾次,他的馬才停下來,他下馬,衝慕淵道,“臣該死,方才沒有看到皇上。”
慕淵彎腰撿了那兔子,道,“無妨。”他也看了看孟其身旁的那馬。又提醒說,“孟其,你這馬似未完全馴服。”
“多謝皇上不怪。”又指指那匹馬,“皇上說的不錯,這匹馬的確有些脾氣,原本今日出來就是想將這馬馴服帖的。”
慕淵又道,“你還是小心些好。”
“皇上說的是,臣會小心的。”孟其說完又看看我。隨後說,“那,臣先告退了。”
慕淵點點頭,“嗯。”
慕淵剩下的兩支箭分別射中了兩隻山雞。我看著他熟練地搭柴生火,又熟練地處理乾淨了那一隻兔子和兩隻山雞架在火上烤。
我看著那些被他扔掉的血淋淋的皮毛,“皇上,咱們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這話剛說完,那火上便有肉香傳來。而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兩聲。他瞥了我一眼,將火上的兔子翻了個。
“你要是覺得殘忍,可以不吃。”
我乾笑兩聲,又同他說,“其實,好像,也沒那麼殘忍。要是餓著肚子回去那才叫殘忍。皇上,您說是不是?”
他先是拆了一隻雞腿,一邊遞給我,一邊道,“油嘴滑舌。”
一隻雞腿下肚,忽覺已經飽了大半。再看他,似乎也沒吃多少東西。果然如他所說,三支箭,已經足夠吃了。
狩獵,生火,將食物做熟,都由他一人完成。我幾度站在旁邊想要幫忙,卻總也插不上手。好在他似乎也知道我這丫鬟做不來這些,並未勉強。
“野外生火取食的事,皇上做得熟練,想必行軍之時也多是艱苦吧。”
他將用過的火堆清理了,一點痕跡都未留下。
“艱苦倒沒怎麼覺得,記得小時候就有人跟朕說過,躍馬揚鞭保家衛國的人才是真英雄,紙上談兵算不上什麼好漢。”
這話我記得,是我在清涼殿裡一時頭腦發熱跟他說的。沒想到,他竟還記得。
“難道皇上戎馬十幾年,就為了這麼一句話?”
他站起身來,解了栓在樹上的馬,道,“也不全是。”
我與他正一起往回走,忽然聽見一陣馬蹄聲。原來是孟其又騎著馬經過,他這次好似正在追一隻鹿。
那鹿體型還小,按說他追上它應該不成問題。誰知,就在孟其搭弓挽箭之際,他的那匹馬卻突然失了控,猛地狂奔亂竄起來。
他手中箭慌亂中脫手,一時失了準頭,竟朝慕淵射來。
“慕淵。小心!”
危急關頭,他救過我太多次。如今輾轉陰陽,歷經生死,我也該為他做些什麼了。
可是我忘了,他是慕淵。見慣刀槍劍雨的慕淵,區區這麼一支箭怎麼能傷到他。他原本能輕易躲開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突然死死抱住了他,他改成了一隻手將那飛過來的箭抓住。
我回頭一看,果真驚險萬分,那箭被他握在手裡,在差一點便要刺在我背上了。
我看見他那手被箭蹭破了些皮,滲出了些血絲。
“你剛剛叫朕什麼?!”
他一問,我才驚覺,剛才情急之下,我竟不自覺喊了他的名字。我鬆了還抱著他的手,忙跪在地上,低下頭去,“是奴婢失言。”
另一邊,孟其果真如初曉所說,被那匹馬掀翻在地。孟其被那馬摔得狠了,一時沒有從地上起來。那馬依舊在發狂亂竄,眼看馬蹄就要踏在孟其身上了。
慕淵手中的那支箭出手,正正扎那馬的要害處。孟其倒在地上看著那就要落下的馬蹄驚魂未定,那馬已經中箭倒下了。
慕淵低頭看了看我,沒再說什麼,先去看了倒在地上仍舊沒起來的孟其。
孟其果然被摔得不輕,此刻已經鼻青臉腫。見了慕淵,似乎跪也跪得困難,疼得呲牙咧嘴,“皇,皇上”
“早就說過,讓你小心那匹馬。這樣吧,先用朕的馬駝你回去,讓初曉趕緊給你看看。”
孟其也未拒絕,只顧著連聲謝恩。
初曉見他果然傷的鼻青臉腫回來了,也顧不上調侃他。只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