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在想什麼哀家也一清二楚。若不如此,他怕是一輩子都無法釋懷了。除了你留下的那個孩子慕宸,他誰也不讓進蘭因宮。慕宸的事,他事事躬親,恨不得那襁褓中的孩子**之間就能長大,好將這江山都交到他手裡。延延,不是對你不義,而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此了無生趣,寂寥地過一輩子,你明白嗎。那滋味,太苦太苦了。”
我來的時候還是是下午,等我從太后宮裡出來回到蘭因,慕淵已經在等我吃飯了。他並沒有問我去了哪,見了誰,只默默坐在我身側佈菜。
臨來時,太后將那小瓶幻香交給我說,“延延,替哀家把這個東西扔了吧。不管他能不能認出我來,這次,我都要乾乾淨淨去見他一次。”
慕淵夾來的菜我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乾脆將筷子放下。總覺得自己從太后宮裡出來得急了,欠她一聲皇奶奶。慕淵看看我,似乎要問我,他還沒說話,門外便慌慌張張跑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撲通往地上一跪,俯身道,“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后殯天了。”
“什麼?!”
我剛剛從太后宮裡出來的時候她明明還好好的,不過才一頓飯的功夫。
我與慕淵趕到的時候,太后宮裡已經哭聲一片。不多時,宮裡白綾再度飄起。
皇陵裡,太后按國禮入葬。回來的這幾日,我常常在想,太后她究竟有沒有見到師傅。她前半生一直在扮演另一個女子,後半生又伶仃一人,這其實才是最殘酷的懲罰吧。
圓圓給我的藥我一直都小心拿著。這些日子,每每要沐浴,我便悄悄在水裡放進一顆。圓圓說的沒錯,這藥果然能治他身上的疤痕。師傅說的也沒錯,我身上的疤痕是沒有辦法除去的,估計真的要跟我一輩子了。
木桶裡,水汽氤氳,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已經快要看不出來了。他與我對面而坐,我滿意地摸著他的胸膛,肩背,“今晚最後一顆藥已經被我放進水裡了。慕淵,等明天,你身上的傷疤就都能褪乾淨了。”
他卻皺著眉頭,低頭摸著我的肚子,“為什麼你每日都與我一起沐浴,我的傷好了,你的卻沒有。”
我想了想,同他說,“先前師傅總愛說一個詞,叫代價。也許,這就是我回來見你的代價吧。”我低頭看看腹上那條疤痕,漸漸習慣了,就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只是他看起來好像依舊比我還要難受。就連親密之時,他也多小心翼翼,溫柔至極。
我故意白了他一眼,“慕淵,你該不是真的嫌棄我了吧。”
他將我輕輕攬進懷裡,道,“你瞎說什麼,你拼著命為我生了個兒子,我怎麼可能嫌棄你。”
“那你剛才不高興。”
“延延,我是………”
我知他要說什麼,靠在他肩上,“慕淵,其實生慕宸那天也沒多疼,圓圓提前給我吃過藥了。而且,現在也早就不疼了,你也不要難過心疼了,好不好?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這傷口雖然縫過,其實早就癒合好了。除了難看一點,跟正常人也沒有什麼分別。你其實,嗯,可以用力一點…”
話音未落,他便抱著我驀地起身,抬腿便出了浴桶。
“慕淵,不行不行,今天你還沒泡夠時間呢”
他卻充耳不聞,一身水漬未擦乾,徑直到了**榻上。一邊壓過來一邊道,“可以用力一點,延延,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話是我說的不假,可很快便又後悔了。等到喊他輕一些的時候,他似乎已經聽不到了。
第二天,我沒能起來去接他早朝。直到蘭因宮外傳來他的聲音,我才知道他已經下朝回來了。我坐起身來,揉了兩下眼睛,他恰巧進來坐在**側。我打了呵欠,低頭瞧瞧自己一身的痕跡,不由瞪他一眼。他一邊自然拿了我的衣衫幫我穿著一邊問,“初曉請辭的主意,是你給出的?”
我一聽,倦意消了大半,拉著他問,“怎麼樣怎麼樣,這主意是不是妙極了?還有,孟其是個什麼態度?”
他將我襟扣繫好,道,“我看啊,你這主意實在是不怎麼樣。這下,宮裡少了個太醫不說,還少了個提刑官。”
“你是說孟其也跟著請辭了?”
“嗯。”
“我就說嘛,人總是要等到快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慕淵,依我看,你應該趁機打孟其一頓,讓他知道知道傷了病了沒人噓寒問暖,也沒人給他用心寫那麼長的醫囑是個什麼滋味。”
慕淵卻瞥了我一眼,冷哼一聲,道,“他若是再繼續執迷不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