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讓你瞧瞧我究竟是搞不搞得定自己的王妃。”
我早就迫不及待要來接圓圓了,也不知道這麼多日子過去,他醒了沒有。
千佛山下,我不停地催慕淵快點。他卻站在山腳,一時停了腳步,抬頭看了看隱匿在密林間的山頂。
我拉了他兩下,他依舊紋絲不動。“慕淵!”
他卻問我,“延延,你跪的,可是這座山?”
我回身看了看千佛,點點頭,“是啊。慕淵,我們快些走吧。別在耽擱了,我走之前讓竹黎告訴圓圓,若是他醒了就讓他哪來回哪去。萬一圓圓真的走了可怎麼辦?”
隨後,他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山風清涼,綠樹成蔭,野花遍地,這景色比我上次冬天來的時候悅目了許多。他卻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他腳下的那些石階有什麼好看的。
千佛寺裡,香火依舊?盛。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香客擁擠的時候,殿裡只有竹黎和一個灑掃的小僧。
我與慕淵一邁進殿門,竹黎便停了手裡木魚,抬起頭來,道,“候你們多時了。”
我上前拉住竹黎。“竹黎,圓圓呢,他醒了沒有?”
竹黎指指殿後,“還在睡著。”隨後他又擎了一炷香,遞給慕淵,道,“施主,難得佛前,好歹也拜一拜,留一願吧。”
慕淵低頭看了看竹黎手中的香,一手重新牽了我,道,“這一生已別無所求,便不叨擾佛祖了。”
竹黎也未勉強,又說,“圓圓在後殿,請跟我來。”
155 歸途(2)
一見圓圓,我便忍不住質問竹黎,“竹黎,圓圓怎麼瘦了這麼多!我帶他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竹黎無奈,道,“他一直在睡覺,不吃不喝,怎能不瘦?”
又發覺先前竹黎植下的那棵菩提居然已經參天,我生怕是竹黎偷偷放了圓圓的血來喂樹了,趕緊擼了圓圓的衣袖檢視。圓圓的小胳膊雖然細了一圈,但先前的傷口已經癒合如初,也早就拆了紗布。只聽得身後竹黎嘆了口氣,倒顯得我這小人之心昭然若揭。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說,“竹黎,圓圓在你這兒這麼些日子,多虧你照顧他,多謝了。”
“機緣而已,沒什麼可謝的。若沒有別的事,就下山去吧。”
慕淵卻拿了一疊銀票出來,道。“多謝你出手相幫,這些,算作香火錢。”
竹黎看了看那疊銀票,沒有接,只說,“明明香火未燃,怎敢收錢。這錢。您還是收回去吧。”
慕淵執意,“那,這錢依舊留下,還勞煩將這上山的路鋪得平整些。荊棘碎石遍地,也阻了香客腳步,不是嗎?”他頓了頓,又道。“當然,你若不收,我就親自派人來替你修。”
我此時才知道,他是因為我跪山的事情在與竹黎賭氣。可當時,的確是竹黎先開了跪山條件再先,我聽說了自己願意來的,並沒有誰非逼著我來不可。
竹黎似乎也明白過來。終是將那錢收了,笑道,“那就替那些虔心禮佛的香客多謝施主了。”
慕淵將圓圓背在背上,竹黎親自送了出來。剛出寺廟,竹黎又道,“施主,若是有緣,咱們還會再見。你在佛前欠的這一炷香,終有一日會來還。”
他這話,是對慕淵說的。
我瞭解慕淵,征戰殺伐慣了,他向來不是很信這些。他只信自己的命在自己手上。畢竟,我記得他說過,這天下是打來的,不是求來的。
就連我當時也覺得,竹黎這話對慕淵說得有些託大了。一炷香的事,一回京都,那麼遠的路,他怎麼可能還會為了這種小事來。其實我也忘了那句話,所謂世事難料。
建昭次年,西夏王於承邑戰死,自此,西夏亡。
時柳色新染,雲煙繚繞,春江水暖,桃花流水牧笛聲聲。回京的馬車上,圓圓依舊閉著眼睛。我將他的小身子蓋了蓋,嘆了口氣。慕淵也看了看躺在那裡的圓圓,安慰我道,“等回去了,就給圓圓找最好的大夫。”
可我還是忍不住擔憂,“可若是連白太醫也沒有辦法呢?慕淵,他已經不吃不喝很久了。”
慕淵問我,“延延,圓圓這孩子。有些不像尋常家的小孩兒,他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你這話,孫太傅也跟我說過。他說圓圓聰明,小小年紀悟性很好,且常常語出驚人。當初圓圓到七王府來找我的時候只說他從陵臺來。孫太傅還說這陵臺與蓬萊一樣,是仙靈之地。慕淵,你覺得這可信嗎?”
慕淵皺眉,道,“你這個小師兄,與你那個師傅,都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