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盯著的是河堤潰決的方向。
高儀道,“這大雨一下,河堤若是不及時修築,三天內河水若是暴漲,怕是又要死不少災民啊。”
慕淵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麼。山頭驀地起了風,風越刮越大,烏雲也越積越厚,直到風裡開始夾雜了冰冷的雨絲。眾人已經開始被狂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即便是在大風中,高儀仍是舉止有禮,躬身對慕淵道,“七爺,這大雨將至,山頭危險,道路崎嶇泥濘,咱們還是早些下去吧。”
慕淵手腳利落,將自己的外袍解了,披在我身上,裹緊,右手又重新將我的左手握緊。隨即轉身,開始往回走。
這下山的路,比來時更難走些,雨水淅淅瀝瀝由小開始變大,腳下的泥石更加溼滑鬆動。
才剛剛過午,天居然已經快要陰透,恍如?昏。若是仍滯留山頂,後果不堪想象。
好在,一行人終於趕在雨勢變大前安全下山了。山上路陡風大,不能撐傘。這才剛一下山,立刻有慕淵的人撐了傘迎上來。一柄遮在慕淵頭上,一柄遮在我頭上。
我仔細一看,站在我身後給我撐傘的人,是霍松。
我身上因為多披了慕淵的一件外袍,雖然也溼了。因為裡面還有衣裳,並不怎麼要緊,倒是這個霍大人,渾身已經溼透了,還站在身後給我撐傘。
我雖不喜歡他,可他好歹是個七品的官員,“霍大人,雨大風急,我不要緊,你快給自己擋上些吧。”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我沒事。”
我勸不動他,他手裡的那把傘,仍是直直撐在我上方。
倒是身邊的慕淵轉身,一手將自己身後撐著的那把傘接過,一手扳住我的肩頭,硬是將我拉近他的傘底下。
這樣,就只剩下霍松獨自撐一把傘。
霍松見狀,道,“多謝王爺。”
傘小,我不得不主動與慕淵靠近了些。
回去路上,我無意間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腕,糟了!
慕清送我的那串響雲珠,不見了!
那珠子名貴不說,重要的是,慕清說過,那是太后給他的。我既然無法兌現諾言嫁給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將這珠子還給他。
一定是剛才,爬山的時候我手腳並用,不小心將那串珠子蹭掉了。不行,我得回去找。
我掙開慕淵搭在我肩上的手,將身上披著的他的外衫脫下來,丟給他。
“慕淵,我丟了東西,必須要回去找。應該就丟在來路不遠的地方,你們先回去,不用等我了。待會兒,我自己回去。”
雨越下越大,慕淵必定不會讓我再上山。可是山體若是經過大雨沖刷,那串珠子就更不知被衝到哪裡去了,我必須要現在回去。
我說完,沒等慕淵反應。便先他一步跑回那條小山路。
“楚延,你別胡鬧!快給我下來!”
雨越下越大,我必須趕緊向上,將我那串珠子找到。草木茂盛溼滑,已經不適合攀爬。我一邊彎腰撥著路邊的草叢尋找,一邊小心翼翼往上走。冷不防,腳下一滑,差點滑倒。
“該死!”
大雨中,身後是慕淵氣急敗壞的咒罵。
我回頭去看,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而山下那個連外衫都沒穿正在重複我的路的人,不是慕淵又是誰。他身後,跟著高儀和幾個護衛。
雨越下越大,抬頭,我已經看不到上山的路,只好攀著一塊石頭暫時停下來。
身後大雨中,慕淵已經深一腳淺一腳快要接近我了。而慕淵身後的高儀和幾個侍衛才走了幾步便被溼滑的泥路困住,進退不得。
慕淵身手,果然不是一般。腳下的溼泥和碎石不斷被他蹬落,不多時他便到了我跟前。
一把將我攥住,“楚延,你胡鬧什麼!不要命了!”
他攬了我的腰,就要帶我下去。
“不行,慕淵。我不能回去!”雨刷的我幾乎要睜不開眼睛,我抬起左手手腕,“慕淵,我手上的珠串兒不見了。我今天一定得找到它,不然,我沒法跟慕清交代。若是等雨停了,那串珠子被衝落山谷也不一定,所以,我現在一定得回去找。”
我試著再次掙脫他,他卻牢牢將我攬住。
“慕淵,你先下去吧,等我找到,就會回去的。我認得路。”
他表情幾近憤恨猙獰,轉而對山下的人吼道,“你們都給本王滾回去!誰也不許在上來!”
說完,他轉而繞到我前面,用腳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