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來接替我。”
“好,我答應。”
001 七王
唯有時光與美酒不可辜負。自我除了情根這個累贅後,每日過得逍遙。沈婆走後,我就替她在這巷尾的小院裡守著。
我一直覺得沈婆不會做生意,不然為何她這不大的宅子裡裡裡外外前前後後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幾件值錢的東西。
爹爹前些日子從朝中卸了官職和兵權。朝中風雲動盪,幾位王爺都已開始有所行動。位居高位又逢亂世,難免要排隊表態,無論是成還是敗,最後能全身而退者少之又少。對於罷官這件事,爹爹言語間多有不甘,我卻慶幸他能平安回鄉。
於是,沒了相府千金的身份,我不得不開始想辦法養活自己了。好在,沈婆離開的時候,並未規定我給人除去情絲該收多少錢。最近,我又酒不離口,便自作主張將那些費用漲了三倍。若是來的是個富家小姐公子,還要隨機宰他們一刀。
這方法甚是奏效,才三個月功夫,不過來了兩個小姐一個公子,家裡便盆滿缽滿了。我這生意在坊間無須遮掩,不信的人多一笑而過,只有傷透了的人才會試著信,試著到我這裡來。所以,我只恨不得將我這手藝廣而告之,最好是不管有情人無情人都能在我這裡成為陌路。
我沒有了情根,同情心好像變得更盛,總也見不得來人那滿腹愁腸的模樣。於是便養成了動手前先喝兩口的習慣。我這癖好很快也傳開了,凡是來找我,除了帶足銀錢,還需備一罈好酒。
沒有生意的時候,幾杯純釀,一場無憂的午覺,便是對時光最好的消磨。
酒勁漸漸消退,人也略微清醒了些。我將胳膊從錦被裡拿出來,伸了個懶腰。
沈婆走後,這裡一直都是我一個人。此刻,一睜眼,驚覺身邊坐了一個人。
恰巧,這人我也是識得的。
“七,七王爺?!”
他仍是背對著我坐在床沿上,一身黑色錦緞,將他整個背部線條襯托的極為挺拔。
頭還有些暈,我望著他的背影悄悄嚥了口口水。
他開口,“睡個午覺而已,至於還將衣服都脫了嗎?”
我聞言一下怔住。隨後將露在外面的胳膊收進來。在他身後恨恨瞪著他,“我是愛裸睡沒錯,我是沒了情根沒錯,可我好歹還是個女子。這是我一個人的家,您就算是王爺,這樣闖進來,也不合適吧。”
他站起身來,背對我,道,“今日無事,便來看看你。方才你的信鴿帶了封信來,我在門外怎麼喊你都不應,怕你出事,便進來了。”
怕我出事?我整日做的可都是救人的好事,我能有什麼事。
他果然反手扔在我床上一封信,頭也未回,繞過屏風,便出去了。
我坐起身,先將那封信拾起來開啟。原來,是史家夫人邀我府上一敘。我一向閒散,也不知她從我這裡斬斷情絲後過的如何。這一趟,便當做我的售後服務了。
史家世子,生性紈絝。仗著其父在朝中有些小權小勢,整日花天酒地。我很奇怪,這樣的人,晚薇姑娘怎麼會為他生出了那麼長的情絲。
好在,這姑娘明智,來找我了。
我將散落在床上的衣衫一件件仔細穿好,又坐在鏡子前仔細上了淡妝。
約摸一個時辰有餘了,我才出了裡屋。剛踏出門檻,我便發現七王爺正一個人坐在外廳。他還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此刻正悠然喝著。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沒走。
他聽得聲響,知我出來,將手裡的茶杯扣好擱下。轉而扭頭看了我一會兒,道,“你上了妝?”
他若再不開口,那怪異的眼神都快讓我以為自己是不是忘記了穿衣服。
我點點頭,“嗯,我要出門了。七王爺要是沒別的事,就也請回吧。”
這逐客令下的如此直白,誰承想他還是賴在椅子上。
“你要去史府?”
他是王爺,就算偷偷將我那信看了我也說不得什麼,我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沒錯。”
他終於站起身,走到我跟前,“你那信,我懶得看。那信封,是史府專用的。”
我一時尷尬,忙正了正自己的表情,賠笑道,“七王說笑了,莫說您主天下沉浮的人,對我這小生意沒興趣。就算王爺您要看,也是看得的,不過一封信而已。”
他瞥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我見他終於要走了,默默鬆了一口氣。
爹爹自我幼時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