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嘆了兩聲氣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扭頭問坐在我身邊的人,“七王,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淡然坐在桌前,不慌不忙。
那吳媽摳門,雲水釀只給了一小壺。七王到是想得開,端起酒壺,緩緩給自己滿了一杯,“這地方,本就是男人來的。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我將酒壺從他手裡搶過來,護在自己懷裡,“我來自然是做生意,七王政務繁忙,喝酒傷身,還是少喝一些吧。”
他冷哼一聲,沒有與我計較,只端起酒杯,將自己那一盞喝了。
我摟著酒壺,看他端正喝酒。一張臉輪廓分明,長臂一曲,修長的手指捏了酒盞,嘴唇輕啟,酒釀入口,他臉色緩和幾分,少了冰冷,倒讓人覺出幾分俊美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禁多看了他一會兒,他將捏在手裡的酒盞放下,緩緩扭過頭來看我。
我回過神來,忙向他解釋,“有道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七王如此風華天姿,英朗威武。饒是我見了,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想來誰都是愛聽奉承的,我這番解釋甚是奏效,七王面色好看了不少。準確的說,應該是自我認識他以來前所未有的溫和好看。
我繼續道,“不過七王您放心,我嘛,您當是知道的,已經不可能在對誰生出情意來。況且,天下人都知道,您與府上的準王妃恩愛有加。所以,就算我看了您兩眼,您也莫要擔心,我呀,絕不會纏著您,給您添憂的。”
我自認為這番話說的真誠且有理,想來皇家人的心思不是我們所能懂的。及時察覺到七王臉色有晴轉多雲後,我及時抱著酒壺住了口。
吳媽及時進來,身後還帶了個姑娘。
那吳媽先是給七王行了禮,“七王萬福。”又將那姑娘帶到我面前,“延延姑娘,這就是琴笙。”
我將口裡的酒嚥下,對吳媽道,“吳媽,有些話,我須得同您講清楚。無論您是何主張,最後的決定權都在琴笙姑娘手裡,她才是我的客,我也只聽她一人的。若是她不願斬這情絲,我是萬萬不會動手的。我的意思,您可明白?”
吳媽笑道,“明白明白,延延姑娘的規矩我都聽說了。這不,特地將琴笙帶了來,讓她親自同姑娘說。”
我點點頭,看那琴笙姑娘,衣衫穿得竟然比我平日還要保守。可就算如此,也難掩她小家碧玉的清秀。素眉素眼,放在燈紅酒綠的雲水樓裡,她裡裡外外皆是素樸的天然美。
我起身對七王道,“七王爺,我要工作了,麻煩您移駕。也麻煩吳媽,多給七王找幾個姑娘。”
吳媽附和,“是啊是啊,七王爺這還是頭一次來我們這兒。雲水樓裡的姑娘啊,隨您挑。七王爺,您請隨我來。”
七王慕淵站起身來,又一甩袖,冷哼一聲,快步出了去,身後跟著小碎步的吳媽媽。
011 琴笙(1)
關上門,屋子裡就剩下了我和琴笙。
我向來不愛拖泥帶水,便直接問她,“琴笙姑娘可是想好了?當真要斬去情絲?”
她秀眉微蹙,悽然開口,“我也不知道。”
我原以為,吳媽媽找我來,想是她主意已定,我連小剪刀都帶來了,她卻說她不知道。
擱在往日,我定要讓她想好了在找我。今日走了許多路,且壺中酒還未喝完,我便決定同她在說兩句,“琴笙姑娘,可是還有誰放不下?”
我這話其實是廢話。她不願斬斷情絲,自然是有人放不下,而且是不捨得放下。
沒想到,她指了指酒壺,問我,“延延姑娘,能分我一杯麼?”
原來,她是想喝酒了。
這有何難,桌上恰巧還有一隻酒杯。哦,就是七王用過的那隻。
我就著那隻酒杯,滿上,推到琴笙面前。
她低頭看了看面前的酒,又對我道,“延延姑娘,若是我沒記錯,這隻酒杯,當是方才七王用過的。琴笙不敢放肆。”
我心裡笑她太過老實巴交,“這裡又沒有別人,七王又沒病,你用了也就用了,誰會知道呢?”
不,也不對。我突然想起來,又改口道,“誰知道那七王到底有沒有病呢?琴笙姑娘小心理所當然,我在去叫人送只新的酒盞來。”
想雲水樓生意紅火,我這間貴賓樓門口該有候著的小廝才是。
我推開門,對站在門邊的人道,“勞煩您在拿只酒盞來。”
話音未落,一抬頭,驚覺門口站著的竟是七王。我不知他是何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