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準備隨我去校場。待會兒,等運草藥的馬車來了,我們就出發。”
“去校場?高先生,校場雖說是兵將多,可平時不都有自己的大夫麼,怎麼一下子又需要這麼大夫?還有,這草藥不都是直接運到校場的嗎?”
高儀身後的大夫已經聚?,我數了數,總共七八個人之多。
“王妃有所不知,昨天晚上,七爺深夜去了校場。一到校場便要半夜練兵。本來,這半夜練兵也沒什麼,可誰想是七爺親自上的。他到了校場就要大小兵將上前與他比試,一夜未閒著。這不,直到今早他才罷了手。他是甩甩袖子回府了,可這校場的兵士可傷了不少。七爺不知怎麼,昨夜下手狠,那些兵士多是腕骨骨折,可得需要大夫包紮呢。”
說話間,運草藥的馬車來了,高儀道,“王妃,屬下還有事要辦,先走了。”
我點點頭,“那高先生慢走。”
高儀帶著那幾個大夫上了馬車,我心中不由腹誹,昨夜慕淵摔門而去,竟是去了校場。
這慕淵果然心狠手辣,對他自己的兵都這麼狠。
若說這慕淵也真是沉得住氣,新皇之位空缺,他不趕緊張羅登基,還每日優哉遊哉的。
即便是他不登基,這朝中上下也看清了這是誰的天下。索性,這幾日朝中幾位重臣直接到七王府議事來了。慕淵在家裡就把這朝會給開了。
因著慕淵的緣故,這幾日,七王府可是熱鬧的很。這不,今日我就見到了史家的世子。
這回,他見了我,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恭敬。衣襬一掀,居然就要跪地給我行個大禮。
“史世子,你這是幹什麼?”
他道,“自然是給七王妃請安。”
我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笑他,“史世子,何時這麼規矩有禮了?往日你在相府見我的時候,也從未如此過。”
他略有尷尬。勉強一笑,道,“您這不是今非昔比了嗎?”
我整日在這府裡閒著已有幾日了,難得碰上個相熟又有趣的人。
“哦?那你說說,我是哪裡今非昔比了?”
他環顧四周,這大清早的,除了他來的早,還沒見其他的大人來。許是他覺得這麼早去慕淵也是等著,乾脆與我閒聊一會兒。
他與我站近了些,小聲道,“延延姑娘,既然無人,我還是這樣叫你可好?”
“史世子,你這樣叫我,我覺得甚是親切,比之什麼王妃娘娘之類再好不過。”
他一拍手,道,“延延姑娘性子還是如此耿直,我啊,就愛與你這樣的人說話。比起那些勾心鬥角之乎者也的,不知舒服多少倍。”
這史世子,倒是半點未改,還是老樣子。
“世子本性就灑脫,何必非得拿那些條框束縛自己呢?”
他皺眉。嘆了口氣,道,“唉,誰說不是呢,我也愛每日喝喝酒聽聽曲,可無奈這史家就我一個兒子不是,正所謂振興門庭,責任重大呀。”
他轉而又對我道。“延延姑娘啊,你如今可是了不得了。這七王三月後登基,你這就是皇后娘娘了。”
皇后不皇后的,我還沒有想那麼遠,王府的日子比不得以前自在,我過一天算一天。
史世子又道,“延延姑娘,你我也算是有交情的。只是這以後,入了宮廷,咱們如此自在說話的機會怕是就少了。我見你這人還算不錯,有兩句話要勸你。”
我心中暗笑,這史家上次勸我,是在雲水樓。我失憶斷情的事情,他應該還不知。那時,他還一心要教我些方法去討好七王呢。不知這次,他又要與我說些什麼。
“你請說。”
他指指我,道,“你看你,現在倒是知道嫻靜安穩不吵不鬧了,可這王妃的架子怎麼又丟了?你知不知道,這若是將來為後,沒有個威風十足的架子和做派,是鎮不住後宮的那些鶯鶯燕燕的。以後,你面臨的。可不止一個素心呢。”
史世子這話聽著像玩笑,可話裡,也不乏他勸解我的一番真心。可三月後的事情,我還真的沒想過。按常理推測,慕淵那麼喜歡素心姑娘,這與他登上寶座的人,還不一定是誰呢。
我這七王妃,恐怕做得也長不過三月。
慕淵這人。城府極深,他將我留在七王府,一定是有所圖的。可這幾日,除了籌備登基之事,他又遲遲沒有什麼動作。我自知猜不透他,也懶得去猜。
自那夜之後,他每夜仍是按時回來,每每躺下便規規矩矩睡了,幾乎連話也不願同我多說。床榻只有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