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頓了頓,看了看身邊含淚的姑娘,冷聲道,“陳員外,就算是個普通青樓女,也不止這個價。”
後面那半句,他又將聲音壓低了些,可我還是聽到了。
他說,“何況,還是個雛呢,更重要的是,這雛,您剛好喜歡不是?”
一口酒憋在嘴裡,聽了這話,我卻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那,一萬兩。竹公子,我也不與你賭了。”他說著將桌案上剛剛贏來的一堆銀子推到那書生面前。“還有,這些我也不要了,你就直接將她賣給我,如何?”
呵,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開買賣了。
那書生看看面前的銀票和大堆銀錢。並沒有說話。
陳員外果然是個有錢人,看書生不應聲,立刻又加了碼,“竹公子,兩萬兩!”
那書生笑道,“成交。”
隨後掀起衣襟,開始一把一把將桌上銀錢往自己衣襟裡裝。
而那陳員外,已經伸出自己的手往含笑臉上摸去。
“笑笑,你終於是我的了,哈哈。”
我將酒盞重重放在桌子上,起身道,“慢著!”
那陳員外停了手,扭頭向我這邊看來,皺眉問,“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
含笑見我,先是有些驚訝,隨後又將頭別過去,似乎不願讓我見到她現在的樣子。
我走到那桌前。“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是戲彩莊。按規矩,只准賭博,不準買賣。我看陳員外難不成是想壞了規矩?”
那陳員外不屑,道。“你一個女子,憑什麼對老子指手畫腳?老子是賭博還是買賣,關你屁事!”
我從來都不知道,當年畢恭畢敬跪在相府門口,要求為新建的楚宅添一座碧玉橋的陳員外原來也有如此猖狂一面。
“好,你們的買賣我不管。陳員外若是有種,就與我賭一把,如何?”
陳員外輕蔑看了我一眼,低頭把玩著手裡的骰子,又摸摸自己手上的幾個扳指。
“本員外可不是什麼都賭的人,若要與本員外賭,得先看你的賭注才行。”
我略一思索,脫口而出,“京都順河街40號。本小姐在那裡有一座宅子,你若是贏了,那宅子就歸你,如何?”
此話一出,在座莫不唏噓。
他們哪裡會有心追究那京都順河街40號是什麼地方。他們都只顧著一邊看熱鬧一邊感嘆又一個喪心病狂的女賭徒就要誕生了。
那陳員外如此精明的人,許是很久沒碰到這麼大的賭注了,一時精神起來,不假思索,說起話來吐沫橫飛。
“好!本員外與你賭!”
我看看站在一旁低頭不說話的含笑,對那陳員外道。“陳員外,本姑娘與你一樣,也不是什麼賭注都賭。”我一指含笑,“我要你拿她下注。若我贏了,她就歸我了,如何?”
陳員外皺眉似在思索,一隻手不斷翻弄著手裡那枚骰子。良久,他許是的確舍不下我口裡那座宅子。畢竟,京都的宅子,寸土寸金,尤其是順河街上,不論大小,皆是一本萬利的買賣。這點,陳員外這個生意人不會不知道。
是以,他連我口中宅子的大小也沒問,直接道,“好!老子應了,不過口說無憑。”
我笑道,“規矩我懂,立書為證。”
圓圓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那盤桃心酥消滅完了,此刻正輕輕拉我的裙襬。
我蹲下身去,“小師兄,你乖乖到一旁等我去哈,等會兒待我贏了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衝我招了招小手。示意我附耳過去。
他趴在我耳邊,道,“師妹,你不是真要將七王府拿去賭吧?”
我敲敲他的腦袋,示意他閉嘴,小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輸?當年在相府,這種遊戲,我還從未輸過呢。你呀,待會兒什麼都別說,一邊兒乖乖等我去。”
小廝已經拿來了承諾書。
陳員外已經率先蘸了硃砂,在上面按了手印。
我接過承諾書,也不猶豫,緊接著也在那紙上按了自己的手印。
半個時辰後,我與圓圓託著腮,坐在戲彩坊門口,看那陳員外帶著含笑和一紙承諾書揚長而去。
“師妹………”
“嗯?”
“你說,咱們今晚還回七王府去嗎?”
“那小師兄你有別的去處嗎?”
“當然………沒有。”
他又問我,“那你有嗎?”
我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