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包袱底的銀絲手套內居然有一串鑰匙。”
鬱霓影接過一看,忙道:“糟糕,是玉匣鑰匙!聽說若強行扭斷玉匣赤金鎖,會極易破壞冰絲牽著的蠟丸表層,導致靈藥失去效用。”柳忞道:“沒有其他辦法開啟麼?”
鬱霓影道:“秦夫人說必須以快劍輕輕劃開赤金鎖,不過綺羅宮有種輕快的蟬翼刀,應該能夠削開難開的硬鎖。”
柳忞安慰道:“令師說不定也會想到的。”鬱霓影點頭道:“但願如此。靈藥送至綺羅宮,也算是我報答了師父多年養育教導之恩。”柳忞聽出她話裡似有愧意,勸道:“你已經做了你應該做的事,別想太多了。”
因為峽谷逼仄幽長,很少能見到獵物,為此他們用彈石獵了在崖壁間飛翔的雉雞。鬱霓影模仿叫花雞的做法,將雉雞開膛破肚後裹著樹葉和泥巴團埋在地下,在地面上起一堆火。等時候差不多時,將烤硬的泥封連著羽毛一齊剝掉,頓時肉香四溢。
夜晚再次降臨。兩人席地相對而坐,掌心相抵,將內力執行幾個周天,熱力在兩人身上迴圈,幫助彼此療傷禦寒。不過柳忞和鬱霓影裸露在外的傷口處因為之前沾了毒霧,開始有些潰爛,而傷藥不足,只能簡單包紮。
柳忞感到忽冷忽熱。鬱霓影發覺他身上若有一股霸道的內息,但似乎被一股純陽之氣壓制,卻不時想竄出禁錮,很是擔心。
柳忞反而安慰她道:“據說南越王玉琮生前有部聖心秘笈的殘餘心法,可以調節平衡內力,還有避毒解毒的方子。可惜此劍譜已失傳。”
鬱霓影轉了轉黑亮的眼珠:“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是療傷聖地。”柳忞奇道:“在哪裡?”
鬱霓影說:“南郡王玉氏的鳳羽金池裡。”柳忞搖頭苦笑:“可是我們如何進入鳳羽金池?”
鬱霓影咬了咬薄唇:“方法也不是沒有,可是咱們必須離開峽谷才行。”
他們花費兩三日時間,終於發現了峽谷的出口。
崖底重生後,二人走了一陣子,在一處山石上歇息。鬱霓影道:“我想寫封信寄給綺羅宮分部,讓同門將信轉交給師父。然後去一趟浙東寧海縣,祭拜一下故居。”
柳忞道:“你真的決定不再回綺羅宮?”她喟然一嘆:“這張藏寶圖的下落,師父一直掛念在心,曾言只要有弟子找到它,不論資歷大小,他將授其衣缽,這樣必然會引起內訌或門派紛爭。我不願意讓悲劇重新上演,等我找到拔除病根的金池後,便要將其封存。”她輕輕靠上他的肩膀,柳忞伸臂攬上她的腰際,兩人平靜依偎,卻各懷心結。
柳忞道:“要是你再度遇見同門呢?”鬱霓影怔忪無言,過了好一會兒,她方道:“實在避不過,我自有擺脫師門追責的辦法,你不用擔心。”
☆、至親陌路鋒芒冷(上)
(四十四)至親陌路鋒芒冷
鬱、柳二人行至江陵縣沈家嶺,途中打尖時,鬱霓影察覺柳忞時而失神,有一次他居然拿倒了筷子吃麵,他時而似乎懷疑有人跟蹤,又似乎在尋找什麼。鬱霓影詢問了幾回,柳忞反而安慰她莫要多心,他只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這日,他倆乘著月色在林間趕夜路,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哨音和幾人爭執的聲音。鬱霓影道:“好像是綺羅宮召集同門的哨音。”兩人放輕腳步,施展輕功躍至附近的樹梢,鬱霓影赫然發現有幾名身著綺羅宮衣裳的人在與人交手,綺羅宮弟子漸漸不敵,鬱霓影對柳忞低語:“我必須上前襄助。你待會為我掠陣。”
柳忞接過鬱霓影的包袱,叮嚀道:“小心。”鬱霓影拔出軟劍,如飛燕般落在那些人的身後。隨後她與他們近距離照面,發現對方並不是自己認識的同門,而且表情僵硬木訥。
不好,是人傀儡!
當她警覺逃開時,傀儡們紛紛調轉身子,開始揮劍將她包圍。柳忞見狀,連忙躍下樹相護。
他們二人揮劍倒了數名人傀儡後突破重圍,穿梭樹林時,突然前方出現一團碧光,一陣怪異的骨笛聲傳來,
四個黑影突然從樹上竄出,越過他倆的頭頂,如樹葉般翩翩飄落在地面,最後半空降下一個罩著斗篷的男子。
他們各立一處,從五個方位將鬱霓影和柳忞圍住。
斗篷男子舉起一把鑲著夜明珠的銀色法杖,在幽暗的梅林底下揮舞長袖,旋轉三週止住,朝被困的年輕男女喝道:“幽夜之光,去吧!”他的袖口中飛出一群亮色碧蟲,它們如流動的翡翠珠子彙集,排成人字形向柳忞他們襲來,鬱霓影低聲道:“戴上帷帽,貼背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