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還有幫手在船上,有些忌憚道:“我們夫婦二人先前多有得罪,請公子寬恕。”
“得罪?這倒沒有。聽說你們多次在川江和漢水欺騙拐賣年輕女子,並帶有特製的夾層箱子藏人。此事本與我無關,但今日被我撞見,就另當別論。”碧衣少年冷冷望著錢魯夫婦,繼續道,“還有,這船上的損失,該怎麼做,你們應該知道。”
魯氏只得從包袱裡拿出兩錠白銀,放在桌上道:“這是四十兩紋銀,請公子賜予解藥。”他手中彈出四粒褐色藥丸:“這是金錢鏢的解藥,六個時辰服一粒,我不想在此處再看到你們。”魯氏伸手接住,含在口中,忙拉起地上的丈夫,喚身旁的僕人道:“快走!”四人躍出船窗,跳江逃了。
收拾完了這些歹人,碧衣少年又拿過兩錠銀子放在櫃檯上,吩咐道:“船主,這四十兩銀子就權當修繕費,還望您見諒。”那船主見他身手不凡,又是位慷慨俠客,便笑著命人收下了銀兩。
兩名少女向少年施禮道謝,少女問及他的姓名,碧衣少年淡淡一笑:“路見不平而已,江湖客不談名姓,請姑娘見諒。”
少年重新回到座位上,拔出鐵鏢脫下外袍,檢視左臂上劃出的傷口,血已經出現暗紫色,傷口周圍肌肉也透出微藍。白衣少女蹙眉道:“糟糕,鐵鏢上淬了毒!那你……”
“不用擔心。”碧衣少年反而安慰她道,“剛才我強行封了穴道,把毒逼向上臂傷口周圍一寸處。”白衣少女說自己懂些醫理,並讓丫鬟拿出了藥酒,卻被少年婉言謝絕。
少年向她們告辭,並在僕人的攙扶下回樓上客房療傷。白衣少女思前顧後,還是託小二將藥酒送到了他的客房。
一個時辰後,樓船停靠岸邊補給食物時,碧衣少年便與家僕匆匆下了船。
在他們離船上岸時,二樓欄杆的陰影處,白衣少女的曼目正一瞬不瞬地盯著碧衣少年的背影,臉龐在燈影下愈加朦朧。
白衣少女垂目看著手心裡的小竹筒,這是她師父送的防身用品,筒內機括可彈射內建的粉包,人眼一接觸就會痛癢交加,她也知道身旁藍衣少女的寬大衣袖下正藏著指間的暗器“星河淚”——她們一路上不想被別人發現自己身懷絕技,因見碧衣少年突然出手相助,便及時隱藏了自己的身手,觀望一切。
“藏鶯,那個身手不凡的年輕人真的是綺羅宮的人?”白衣少女奇道。
“或許是,或許不是。”藏鶯顰眉道。
“說說不是的理由。”白衣少女饒有興趣道。
“其一,此人是某派的武林新秀,卻不想洩露自己的身份,他藉助‘綺霏承宇’金鏢來冒認門派,便於自己遊歷江湖。”
“那其二呢?”
“他是綺羅宮的敵人,在此亮身份,是故意調撥綺羅宮與‘川錢鄂魯’夫婦的矛盾。”
白衣少女單手托腮,痴痴道:“我有種感覺,那個仗義的人會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藏鶯凝目望向她,搖了搖頭,無奈低聲道:“主子,看來我們這次遊覽路上得多加小心。難道你忘了君子湖血案嗎?”
原來前幾日,她們在住店時聽聞有人橫死在渝州武隆縣烏江北君子湖上的樓船內。此船因失火冒煙引起周圍漁船注意,眾人滅火後,才發現船上的兇殺案。其中一名死者倒在四腳朝天的酒桌前被人用極細的細絲割破喉嚨,溢位的鮮血已乾,頸側淺淺勒溝呈環狀,身旁落有半截銀絲。武隆縣衙已致書渝州知州,請求渝州捕快配合查案。
白衣少女說:“依我看,君子湖案的兇手使用的銀絲,是一種名為‘鎖喉絲’的歹毒工具。能製作如此工藝的商鋪也不多見,不知和魘城‘弒魂天宮’的殺手有無關聯?”
藏鶯連忙噓聲道:“主子別亂猜,小心會惹禍上身。”
☆、遊興未盡起波瀾
(五)遊興未盡起波瀾
且說溫風瑜沿途坐車翻看新買的《異域奇物拾遺》,從九遞山來到渝州城北,於暝色沉沉時找到縉雲山麓的九霄山莊,拜訪了號稱“北渝善人”的莊主柏椿齡。
金熙堂內一陣寒暄後,溫風瑜將包袱內的木匣取出,雙手呈遞給面前一身錦服的柏椿齡,溫聲道:“世伯,這是我爹特地命人鑄的寶劍,作為您生辰的壽禮,敬請收下。”
柏椿齡接過這個古色古香的劍匣,將它擺在桌上,開啟後是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油布囊。他微蹙眉頭輕輕揭開布料,不禁目瞪口呆。
映入眼簾的是一柄三尺餘長的雕花寶劍,劍柄鑲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綠松石,劍鞘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