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手指在姬碧妃身上快速點選幾下後,又立即掏出早備好的藥丸喂他服下,待氣息平緩穩定下來,才開口說道:“殿下,切莫再動氣,我與公子相處過些時日,相信公子不是那種人,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姬碧妃微微喘息片刻後,顧不得身體虛弱,慢慢支起身子,道:“花雲,他是什麼人,我又何嘗不知,所以不必出言勸慰。只怪我慢了一步,如若趕在大會便將金鈴交予他,也不至於眼下處處被動了……這一戰,是非打不可,天山七部因此戰顯身,怕是此戰後,會因此招來無數禍端,而天之雪宮內,我早已將機關與陣法全部改造過,屆時你便安置七部之人入住雪宮內,日後更是要護全好這天山一脈,切莫讓南疆與北疆的人趁機反撲殺來。”武林大會,天山尊者顯身,隱沒在蒼龍四國、外三疆的天山七部得知訊息後,相繼趕來。
句句如遺言,字字似泣血,聲聲顯無奈,面對命運和生死,他終究只是個凡人罷了。
花雲想也不想地搖頭打斷:“花雲乃一介粗人,無法完成殿下之託,還請日後殿下親歷而為好。至於這場惡戰,我們定會救出公子,奪來冰玉蟾,殿下你且安心看著便好。”
姬碧妃瞥他一眼,無奈淺笑:“哎,小云兒,你的缺點就是固執不願面對事實,如果像葉葉那般乖巧多好誒。”
看著神色雲淡風輕的姬碧妃,花雲胸口越發沉悶,當即反駁回去:“難道殿下您不是嗎?靈無曾說得那些話,您又何嘗不是不願面對,不肯接受。”
這話直接堵得姬碧妃啞然,過了一會兒,方似感慨似無奈道:“那可不一樣,‘為父’是有能耐推翻他之言,而你……咦,不對,我怎麼不記得教過你們這樣來忤逆‘養父’的…莫非‘為父’年紀大了,也得了那健忘之症,竟不知自己為人處事原來是這般差勁,看來我這個‘美人爹爹’當得甚是差勁,愧對葉葉送我之名號。”
聞言,花雲嘴角暗暗抽搐,卻依舊冷著臉:“殿下您現在十八,這些話還是等您蒼髮鬢白,八十一的時候再來對我說吧。不過既然還有力氣囉嗦開玩笑,那殿下就好生歇息,養好精神,別讓我們幾個做‘兒子’的整日惶惶恐恐,心不得著落。”
姬碧妃止不住緩緩一笑,朝他擺擺手:“罷了罷了,讓我再囉嗦完最後幾句便好,你啊,也別一味矇蔽雙眼,這寒毒被我壓制這麼多天,怕是到了極致,估摸著依我之力,最多再撐上一日,而這一日之內變數諸多,你切記我方才之所言,而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知什麼是我命,你看著辦便好。”言罷,不再看花雲臉色,人已自己乖乖躺了下去。
“殿下!”花雲看著極不爭氣的某人,惱怒的提高了一個音。
姬碧妃斜挑起眉看著他,密長的睫毛下,一雙黑眸滿是慵懶之色。
花雲見此,到口的話反倒怎麼都說不出來,重重嘆道:“算了,您且休息吧,我再去與祭瑛他們商量下明日戰事。”姬碧妃懶懶點頭,然後輕闔上眼。
夜,寒風,凜冽呼嘯。
再次,一夜無眠。
*
翌日,陽光明媚,春意淺淺,微風輕拂,暖暖融融。
陽光下,金色旌旗迎風飄揚,百萬身穿鎧甲計程車兵神情肅穆,整裝待發。
得知前方陣法已破,震耳欲聾的號角立即響起,百萬士兵齊聲大喝一聲,將手中兵刃高舉向天,數不清的兵刃在陽光折射下,反射出的刺眼陰寒光芒,這副畫面註定為剛剛到來的暖陽春日,添上一筆濃重的血腥之氣。
下刻,萬馬頓時奔騰起來,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奔瀾和江邊,這響聲撼動大地,響徹蒼穹。
在百萬大軍的最前面,正是昔日的鬼面將軍‘沈君言’,雷影雷風兩大副將分別兩側相護,而一身明黃龍袍,氣勢凌人的司徒燁則高坐戰車之上,深邃黑眸緊鎖前方那道身影。
只見前方,鬼面將軍端坐馬背之上,一手握住韁繩,一手執鞭策馬。
一襲黑袍遮住隆起的腹部,一張青銅獠牙面具遮去俊美容顏,身背雕弓,馬鞍兩邊,一邊懸著一柄長劍,一邊掛著箭袋,雖不再是英礀颯爽的少年郎模樣,卻更顯大將風範。
這一邊,花雲、祭瑛及兩千沈家兵也是全力以待,雖然他們都不懂少主此舉,究竟是什麼意思,但軍人的天職便是服從,既然少主曾經下令讓他們全部聽命於祭副將,那現在祭副將讓他們全力保護南楚太子,那他們的職責就是以死護全。
很快地,百萬大軍三面而來,將花雲等人團團圍住。
就在雙方距離大約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