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2 / 4)

小說:柏林,請別為我哭泣 作者:低訴

消耗殆盡,而刺骨的寒冷更讓穿著破爛棉衣計程車兵們凍得失去了知覺。如果此時他們再碰到阻截的敵人,那麼唯有有束手就擒了。

歡馨拖著疲憊的雙腳,架著受了傷的沃納緩緩跟在隊伍後面挪動,每走一步都彷彿要耗盡身上所有的力氣一般。她的臉和手已經被凍得麻木,裂開了血口,但寒冷早已讓她感覺不到疼痛。

身邊的沃納被炸傷了一條腿,但在這樣慘烈的激戰後,這樣的傷算是輕的了。沒有擔架、沒有藥品,歡馨便用瘦弱的肩膀架著他跟在隊伍後面,她不忍心扔下這個單純而善良的少年。

此時,正值烏克蘭冬春之交,雨雪不斷。中國有句諺語叫:春寒凍死牛!一直在江南長大的歡馨,終於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路上的能見度很低,凜冽的風雪肆無忌憚地襲擊著這支疲憊不堪的隊伍。軍官和士兵們在泥濘翻漿的道路上艱難地行走,沒有人說話,互相之間甚至連眼神交流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們機械地抬著腿,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我要活下去!

坦克的發動機在隊伍的最前方發出轟轟的響聲,若隱若現地被寒風送出老遠,在這個時候讓所有人聽來感覺分外熟悉和親切。

曼菲斯德已經將指揮車讓給了重傷員,軍官們也被命令讓出馬匹,以便不讓傷員拖累了隊伍的行進速度。

歡馨在後面遠遠聽著那個不停吆喝士兵們打起精神的熟悉聲音,心裡忽然暖暖的,所有的彷徨和絕望在這一刻被統統驅趕了出去。

“醫生,我是不是要死了?”身邊的沃納忽然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聲音很快淹沒在肆虐的風雪中,但歡馨還是聽見了。

“不會的!”歡馨轉過頭,心裡沉甸甸的,她看著沃納年輕而慘白的臉,嘴上卻堅定地說,“我保證,你會沒事的!你媽媽還在家做好藍莓醬等你呢!”

聽歡馨提到自己的母親,沃爾臉上僵硬五官動了動,眉毛、鼻子上的雪跟著悉悉簌簌地掉了下來,歡馨想他大概是在笑吧!

眼神落在沃納乾裂蛻皮的嘴唇上,歡馨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水壺,可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突然想起水早已結成冰了!

無奈地放下手,她將昏昏沉沉的沃納有些下滑的身體往上抬了抬,眯著眼繼續前進。

忽然,隊伍停止了前進,後面計程車兵不明就裡,都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視著灰濛濛的前方。

歡馨攥緊了沃納的手臂,心裡的弦也繃得筆直,雖然她身上有紅十字標誌,但在殺紅了眼的敵人面前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保護作用。

“誰?”漫天的風雪裡傳來前哨士兵的呵斥聲和一片密集的拉動保險栓的咔咔聲。

難道又遇到了蘇聯人?所有人眼裡是一片死灰的絕望,臉上是赴死的決絕。

“別開槍,我們是國防軍陸軍第42軍XX師,自己人!”對面忽然同時出現了一整團的德國士兵,雖然各個神情疲憊,但是精神振奮。

所有人為之一愣,然後整個山野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在經受了如此大的磨難後,在被敵人打得倉惶撤退時,兩支部隊終於會師了,他們終於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此刻,這些身經百戰、鐵錚錚的漢子也禁不住抱頭痛哭起來,這是發洩的淚水,也是欣喜的淚水。

曼菲斯德遇到的國防軍和他們有著相同的遭遇,但幸運的是這支國防軍並沒有受到蘇軍的重創,還保留了大部分的軍需和武器,現在和曼菲斯德的裝甲師匯合,無疑讓所有看到了突破蘇軍防線的希望。

隨後,他們與第11、42軍所屬各師在內的約6萬人一同撤退到了切爾卡瑟附近。

天氣仍然沒有轉暖的跡象,雖然幾支部隊的匯合如同一劑強心針讓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但是嚴酷的現實很快又使消極的情緒瀰漫到整個軍營中。

晚上,歡馨從一天的忙碌種解脫出來,她縮著脖子鑽進自己的帳篷,撲面而來的是刺骨寒意,那一層薄薄的皮革根本抵擋不了西伯利亞洶湧的寒流。

點上燈,歡馨將自己凍得僵硬的身體包裹進被子裡,身體雖然疲憊不堪,但寒冷讓她睡意全無,而是白天傷員們一張張慘白的臉不時在她眼前晃動。

如今沒有足夠的藥品,所以她空有一身高明的醫術卻全無用武之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病人含恨而終,其中有一大部分還是因為缺乏禦寒物品而被凍死的。

無奈、悲哀,讓歡馨心裡的痛在加劇。她只感覺眼裡一陣陣發熱,胸口堵得發慌,此刻她無比希望可以在那個寬厚的懷抱裡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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