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曼菲斯德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問道:“博士,如果有人問起……”
他的話還沒說完,赫伊姆已經出聲打斷了曼菲斯德:“我這裡的試驗品從來不會活著走出去!”……
別墅的大門在曼菲斯德身後緩緩合上,只記得最後一瞥間他看到了赫伊姆眼中無盡的不甘與恨意,這讓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但是這些不安馬上被即將見到愛人的盼望和急切所取代。
曼菲斯德的車就停在別墅門口,此刻那女僕正架著衣衫襤褸,腳步虛浮的歡馨停在車門前。曼菲斯德幾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扶住了歡馨,但是懷裡的人卻全無反應,低垂的臉被凌亂枯黃的長髮遮住。
曼菲斯德有些著急起來,他瞪著那女僕低吼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女僕木雕一樣的臉上毫無表情,呆板地回道:“她生病了!”
曼菲斯德見狀也不和她再羅嗦,攔腰抱起歡馨鑽進車裡。,這時他才感覺歡馨的體溫有些不正常,再往上看,凹陷的臉頰泛起潮紅,呼吸急促,但又不像發燒的樣子!
將她安頓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曼菲斯德沒有馬上發動車子。他傾身撫摸著歡馨的臉頰,輕輕呼喚:“馨,馨,醒醒,我們回家了!”
131假如愛有天意3
歡馨此刻正限於一片混沌,頑強的意志到底敵不過藥劑的效力,身體的本能讓她渴望更多的愛撫,但是潛意識讓她覺得應該抗拒。因此當一雙帶著薄繭的男性的手撫摸上微燙的臉頰時,她下意識地命令自己去拒絕,但是那清涼的感受又使歡馨迫切地想要靠近。
細碎的□從口中溢位,她急切地靠上來的身軀,全無章法的推拒,讓曼菲斯德預感到事情的不尋常。
他用柔和的力量將歡馨擁在懷裡,親吻著她的唇呼喚著:“馨,醒醒,是我,你的曼斯!”
如此熟悉的氣息,如此溫柔的語調,歡馨渙散的意識有瞬間被喚醒了。她怒力睜開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皮,看見眼前放大的人臉從模糊變得清晰,那雙刻骨銘心的湖藍色眼睛此刻盛滿關切。
他真的來了!歡馨顫抖著雙唇想要說話,可是渾身難受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見歡馨痛苦的神情,曼菲斯德鼻子一酸,柔聲安撫道:“別說話,我們回家!”
歡馨一把抓住他的風衣袖口,可是軟軟的使不上力。她大口喘著粗氣搖搖頭,斷斷續續地說:“救……孩子……救……我們的孩子!”
腹中的隱痛折磨著她,短短几個字彷彿已經用盡了歡馨一輩子的氣力,讓她幾乎坐不住滑了下去。
曼菲斯德趕忙抱住她,將耳朵貼在她的唇上急促地問道:“歡馨你說什麼!什麼孩子?”
歡馨急切地轉動著頭,可就是說不出話,急得眼淚不住往下掉。曼菲斯德以為她驚嚇過度,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可都不得其法,反而惹來歡馨更多的眼淚。
最後,歡馨只能拉住曼菲斯德寬大的手放在腹部上,反覆叨唸著:“救……救……”
逐漸意識又是一片模糊,她感覺自己懸浮在空中,四周都是一片火海。
“歡馨,歡馨,不要昏過去!我們一起努力救我們的孩子!”曼菲斯德終於明白了歡馨的意思,可是此刻卻全然顧不上初為人父喜悅。
他小心翼翼地將歡馨安頓在後座上,手在她平坦的腹部輕輕摸了摸,雖然什麼也感覺不出來,但是他知道那裡有一個他和歡馨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在成長。他要救他,他一定要保住他們的孩子!
車子一路狂飆去往位於柏林郊外的別墅,那是好友費利克斯的一處度假屋,位置清幽而隱秘,但戰爭爆發後就很少去了。
目前,曼菲斯德的別墅是不再適合歡馨住了,現在首要的是保證歡馨的安全,讓父親以為她死了,等風頭過後再做打算。於是,費利克斯就慷慨地貢獻出了自己的房子。
曼菲斯德鬥爭了很久,還是覺得在這件事過後要把歡馨送到一箇中立的國家,比如瑞士,因為自己有可能出征在即。想到上戰場,他不由皺著眉從後視鏡瞟了一眼昏睡中的女子。
在這段日子裡,德軍在東線的形勢一直不容樂觀。現在已是2月,蘇聯在經過去年的一系列防禦戰後,在年初就發動了全面的反攻。德軍在經歷了冬季苦戰後,傷亡慘重,代號“颱風”的大規模進攻戰役也宣告失敗。曼菲斯德清晰地記得幾天前無意中看到的統計資料,在整個冬季戰役中,德軍大約有50個師被擊潰,陸軍傷亡83萬多人,其中光凍死的就有10萬餘人,那裡面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