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是想攢錢娶個妻子吧!”突然一個長著張長條臉計程車兵高聲說了一句,周圍人立刻發出善意的笑聲,沃納有些臉紅地瞪了他們一眼,不說話。
這時,一個胖胖的小夥子站起來走過去拍了拍沃納的肩,說道:“娶什麼妻子?明天我們連自己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還是及時行樂的好!”
那人的話讓愉悅的氣氛一下子凍結,眾人面面相覷,盯著眼前跳動的火焰陷入沉思。
這話讓歡馨心裡也是一沉,她仰頭看著遼闊的星空深吸一口氣,腳下一個不留心踩在了枯枝上,發出“喀嚓”的斷裂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誰在那裡?出來!”背對著歡馨計程車兵立刻轉過身,衝著她的方向厲聲喝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的!”歡馨尷尬地從暗處走出來說道。
眾人見到歡馨先是一愣,然後各種表情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讓歡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沃納一下子認出了她,興奮地叫起來:“是你呀,醫生小姐!”下午歡馨的精湛的醫術,已經讓單純的年輕人自動將歡馨歸結為自己崇拜的一類。
歡喜看著一張張被火光映紅的年輕臉龐,忽的燦爛一笑,問道:“我可以坐一會兒嗎?”
“當然!”沒等其他人回答,沃納已經自發自動地向邊上挪了挪,讓出一塊空地,說道,“醫生,您可真行!聽他們說,康拉德醒來後聽說自己的手保住了,差點激動地哭了!”
歡馨笑笑沒有搭話,她一直認為醫生治病救人是理所應當的事,並不值得人們如何感激涕零。
“謝謝您,小姐!”忽然剛才喝斥她的那個青年開了口,望著歡馨的眼裡滿是感謝。
歡馨抬頭衝他一笑說道:“我只是做了一個醫生應該做的事,沒什麼值得感謝的!”
忽然,她發現那個人和康拉德的臉盤有些相似,難道……?
她正疑惑間,沃納又一次充當瞭解惑人:“那是康拉德的表弟!”
歡馨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忽然轉頭問道:“剛才聽你們說在打賭?”
沃納看著歡馨,抓了抓頭皮,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們在賭這幾天誰能惹上校發火,贏的可以得到1000馬克!”
原來堵得是這個!這也太滑稽了吧!賭曼菲斯德會不會發火?歡馨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突然撲哧一下樂了!
“你可別告訴上校!” 沃納一臉討饒地看著歡馨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其餘人也一臉尷尬地看著她。
歡馨亮晶晶的眸子笑意盈盈,環視著周圍年輕中還帶著稚氣的臉龐,心裡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輕鬆。她回頭說道:“沒問題!但你得把吉他借我一下!”
沃納爽快地將吉他遞給歡馨,說道:“這是我戰友的,可惜他犧牲了,好久沒人給它調音了!”
歡馨接過吉它試了試,感覺音準還行,轉過頭去對沃納安慰道:“你的戰友一定是個勇敢的人!”
說著,歡馨的手在吉他上輕輕一撥,優美的曲調從指尖流淌而出:
你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那裡有醉人的香草和鮮花
那香味讓我想起一位住在那裡的姑娘
我曾經是那麼地愛她
……
歡馨空靈的嗓音在夜空迴盪,讓戰士們忽然想起家鄉滿山的紅葉、美麗的戀人、家中溫暖的燈光、還有兩鬢斑白的父母……
涼涼的夜風吹來,將婉轉而憂傷的歌聲送出老遠,也烙進每個人的心裡。
159戰場不相信眼淚(上)
一曲終了;嫋嫋的餘音彷彿久久不曾散去;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不知誰低低地抽噎起來;其他的人跟著黯淡了眼神。
沃納偷偷地抹了抹眼睛;紅著眼睛對歡馨說道:“醫生,您唱得可真好!讓我想起家鄉的親人!”
歡馨拍拍男孩的肩膀,沒有說話。每天這裡都會有人死去;每天也都會有許多不滿18歲的年輕生命被補充進來。戰爭吞噬的不僅是鮮活的生命;還有人們的意志和信念。
在這裡,每一刻的折磨都是實實在在的,終於有一天活著的人會發現,他們不再在乎自己;甚至不在乎德國;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下一場的戰鬥……多麼殘酷的現實,多麼悲哀的人們!
歡馨忽覺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般沉重得幾乎無力跳動。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幾口清冽的空氣,才感覺心情稍稍平復。
“歡馨,怎麼在這裡?”曼菲斯德聲音不期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