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宮外就有人來傳話,說是讓安陵愁月去伺候十皇子,於是安陵愁月只能放下吃到一半的飯,往珍華宮去。
琉璃國的皇子滿十五之後,按祖宗定下的規矩都要搬離皇宮,自立門戶,直到皇帝定下儲君,將太子接回皇宮住,其他皇子則按禮封王爺。
而未滿十五歲的則是和自己的母親住在一個宮裡,因為十皇子較為特殊,所以至今仍留在後宮裡。
這些,是在去珍華宮的路上,靈梅悄聲說給安陵愁月聽的。
“靈梅,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對啊,靈梅是在宮裡長大的,沒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靈梅很驕傲的挺起小胸脯,大眼睛裡寫著得意。
“那我們屋裡後頭的那些墓,都是誰的?”
她的話才問出口,就見靈梅寒顫了下,表情瞬間由得意轉成驚懼,“夫人,不要提到它們啦……靈梅……不知道。”
看她那樣子,分明就是清楚得很!
但看那有點遊移的眼神,似乎是想說而又不敢說。
只是她為什麼不敢說?是單純的因為怕鬼,或者說那是宮裡的禁忌之一?
☆、二十大板(1)
安陵愁月瞟了靈梅一眼,眼睛大的壞處之一就是,有些東西就算閃得再快,也能叫人看得明白。
那眼神已經告訴她,是後者。
不能說。
看來,這錦織宮裡有秘密,可能還是大夥兒都知道,卻又不能說的秘密。
而能叫大家都不能說的,只怕是皇帝下的令。
所以,是和皇家有關的。
這麼想著,也就到了珍華宮了。
宮女通傳之後,她才踏進那奢華的店裡,一個頎長的身影便朝自己撲了過來。
“月月……”
拓跋羽抬起一張純真的笑臉,習慣性的就要往她懷裡鑽,安陵愁月不著痕跡的避開,只是拉著他的手往裡走,再看見坐在裡頭一臉不悅的慕容珍華時,她從容淡然的施了施禮。
“娘娘日安。”
今後,她就要在這宮裡混了,宮裡是什麼地方,明爭暗鬥的是非地,稍一個不留神,讓人暗算是小事,砍頭就是大事。
要說這宮裡,最不能得罪的,當屬慕容珍華。
因為,她最得聖寵。
“羽兒,這下子你可以好好吃飯了吧?”慕容華珍像沒看見安陵愁月似的,頗俱無奈的朝兒子說道。
拓跋羽拉起下蹲的安陵愁月,“娘,月月一起吃。”並附上大大的笑容。
慕容珍華臉色微微一變,只聽得她用著溫柔的聲音說道,“羽兒,她的身份上不了檯面,是沒有資格和你一起吃飯的。”
安陵愁月頭次進宮的那一次,她是為了哄羽兒先勉強答應的,但現在安陵愁月是羽兒名義上的女人,如果現在就這麼寵著她,將來會無法無天的。
再說,她此次進宮的身份,還是賤枝敗柳,更沒資格與羽兒同桌而食了。
“不嘛,我要和月月一起吃,我要月月喂,不要娘喂。”
安陵愁月看著拓跋羽握住自己的大手,被這樣軟的手心握著,雖然沒有什麼安全感,卻很溫暖。
她看著他臉上的堅持,心頭也微微一暖,她翻手反握住他的,“小羽乖,咱們先吃飯,好不好?”
面對拓跋羽,她總能露出柔軟的一面,安陵愁月驚訝於自己居然能有這樣的一面,但卻不排斥。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心腸該很硬的,拓跋羽卻叫她覺得,自己還有柔軟的一面。
“那月月一起吃。”
瞧他鼓起雙頰,略顯生氣的樣子,安陵愁月便覺得好笑,她看了也在生氣的慕容珍華一眼,她一定是覺得她配不上他的兒子,不配和他們同桌吃飯吧。
那麼清楚的心思,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那麼強烈的意思,她又不是無感的人。
她現在如此不受華妃歡迎,她當然不會硬著脾氣要強求什麼,所以她只搖頭對拓跋羽說,“月月吃飽了。”她拍拍肚子說。
拓跋羽看著她的動作,也順便拍拍自己的肚子……
“餓。”
安陵愁月微微一笑,“那就趕緊吃吧,來,月月餵你可好?”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問出口了。
“嗯。”
拓跋羽雙唇一拉,笑開了。
這一笑,竟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像春天……是因為他的笑容當真太純潔、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