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入禪的人生境界亦非鐵釵公主所能企及,他雙袖一甩,就要出門。
“等一等,我的手不要緊,玉公子先梳洗一番,吃點美酒佳餚。我送給公子的飯菜,公子吃了沒有?”鐵釵公主原本以為玉入禪會求著她給件衣裳遮羞才敢出門,不料他衣裳溼著就要出門,鐵釵竟是先手足無措了。
“無妨無妨。”玉入禪笑了,終於明白了芒鞋破衫的野道人為何會活得那般瀟灑。
“一定要,叫紅纓紅槍二人服侍你更衣洗漱。”鐵釵公主急了,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到底對眼前這衣衫不整卻又笑容明媚的人使用那一招才能奏效?“快叫人抬了熱水進來,屋子裡快收拾收拾。”
鐵釵公主渾然忘了自己的手,甚至親自動手去拉住玉入禪,不叫他出門丟人現眼,甚至,隱隱有些自己也會跟著玉入禪一起丟人的想法。
“玉公子,您耐心等一等。”紅衣婢女不肯服侍玉入禪洗漱,卻也怕壞了事,“婢子去把方才的兩位姑娘領來。”
“實不相瞞,玉某不近女色,雖年過雙十,卻還是童子身。萬萬不可叫兩位姐姐服侍鄙人洗漱。”玉入禪“衣冠楚楚”地謙和擺手。
“原來不曾……”鐵釵駭然,心道原來自己不曾被人欺瞞,只是畫中人的姓氏身份變了,顧不得多想,見玉入禪還要走,連忙攔住他,“公子留步,千萬要洗漱。”
“鄙人……”
“住口!你想出去丟人現眼?”鐵釵柳眉倒豎。
玉入禪卻莫名地覺得受用,忍不住調笑道:“公主莫非對鄙人傾心了?”
“……洗漱吧。”鐵釵公主無力地讓開路子,叫猛士們提了熱水進來,推搡了玉入禪一下,見自己好說好話的時候,此人嬉皮笑臉,自己發怒,這人依舊笑,但好歹聽人說話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半天想到“撒癔症”這個鍾嬤嬤鮮少用到的詞彙,只覺這詞彙用在玉入禪身上妥當的很。
“公主,鄙人脫衣了。”
“蛻你的皮吧!”鐵釵公主出了門,依舊氣憤不已,“果然年過二十還是童子身的,定有隱疾!”
隔壁廂房裡,蹲守著的梅老闆、玉破禪面面相覷。
梅老闆低聲問:“八少爺,令弟有隱疾?”
“是顯疾不是隱疾。”玉破禪琢磨著鐵釵公主一定合玉入禪的口味。
“當真是長兄如父。”梅老闆感慨。
鐵釵公主足足在門外罵了小半個時辰,聲音才消失,原來是玉入禪終於洗好了。
鐵釵進了門,便被玉入禪面上的笑容晃花了眼,雖說這人有癔症,但臉皮子果然是好。
穢物已經被收拾出去,重新擺上了酒菜。
鐵釵公主胃裡很不舒服,勉強端起酒杯,眼睛死死地盯著玉入禪腰釦上的青竹,恭敬道:“玉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鐵釵並非有意認錯人……”
“公主何須掛懷,來,鄙人帶公主去黑風寨療傷。”
鐵釵公主目瞪口呆地看著玉入禪握著她擎著酒杯的手,就著她的手喝了一杯,便親暱地拉著她出門。
“玉公子?”鐵釵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男女不過是皮相而已,何必如此介意。”玉入禪打蛇上棍,又纏了過去。
鐵釵公主不諳男女j□j,是以早先情竇初開被人矇騙,便恨不得教訓得玉入禪低頭認錯,此時被玉入禪纏著,莫名地恐慌起來,待把他踢開,又見他去拉扯紅衣婢女去扯什麼“我們兄弟原本也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鬼話,心內莫名地有些不情願,又把他拉回來。
“中原人深不可測,以後再也不跟中原人接觸了。”鐵釵公主氣鼓鼓地賭氣。
“非也非也,中原人裡頭也有淺薄的人。像是我以前,就十分淺薄。我竟不知,我戀了她那麼久,竟不知對她的斥責怒罵,竟是那樣的甘之如飴。”玉入禪道。
“什麼?”鐵釵公主一頭霧水,因覺得玉入禪腦筋不清楚,便想去黑風寨先請罪後問罪中原人騙她的事,冷不丁地聽玉入禪胡扯起來,當即來了興致。
玉入禪緊挨著鐵釵公主,卻也不覺得跟女子接觸有何噁心的了,將自己幼時在揚州嫉妒玉破禪、妄想霸佔戚瓏雪;在瓜州所有尊嚴全被踐踏,在樂水搶玉破禪功勞等種種事蹟說出,最後感嘆道:“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玉某原本並不知道,玉某自尊自重就是自輕自賤,自輕自賤時,又為的是自尊自重。”
“……你的意思是,你要臉就是不要臉,不要臉就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