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在算賬,面上無甚表情:“我原也打算這麼做。”他回頭看駱寶珠,“四表妹,你是不是隻要這小馬?”
“是的,謝謝三表哥。”撿了大好處,駱寶珠心思單純,想不到那麼多,很是高興的道,“我回去跟爹爹說,是三表哥送的。”
小妹妹笑得甜甜的,一點兒不覺得不好,駱寶櫻心想,要沒有以前的事情,她把衛琅當成真正的表哥,又喜歡騎馬,他送給她,她也會很高興吧?可是,她總是記著那些事,總是記著,看著衛琅,就忘不掉。
潔白的臉頰上好像蒙了層暗淡的灰,她垂下頭,露出修長的脖頸。
衛琅詫異,不知道她為何這樣。
手輕觸她肩頭,他問:“怎麼了?”
她看著自己扶在木柵欄上的手,輕聲問:“你曾經那個未婚妻……”
衛琅身子一僵。
羅天馳卻支起了耳朵。
她回過頭盯著他看:“你到底喜不喜歡她?不喜歡,又是為何?”
人已經死了,可駱寶櫻卻已經因她問過兩回,衛琅實在弄不明白這小姑娘的心思,他喜不喜歡羅珍,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她一直不願意,是在意這個?他收回手,注視著她的眼睛:“假使我說不喜歡,你或許會說我薄情,假使我說喜歡,誰又知道你是不是會胡思亂想。你說,你要我怎麼答?”
明明是她問的問題,到最後,答案卻要落在她身上。
真正是個狡猾的男人!
就這一點,他可比賀琛差遠了。
駱寶櫻柳眉輕揚:“我就問你這麼一次,你不認真答我,我以後再不會理你。三表哥,你聽明白了嗎?”
明亮的眸子裡,光華四射,她就這麼直面對著他,沒有絲毫的退縮。
把心裡的疑問都問出來,以後她再不想惦記著了!
羅天馳目光落在她身上,突地有些難受,原來姐姐雖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可從來也沒有真正的放下過,這該死的衛琅,要是他的回答再叫姐姐傷心,看他以後怎麼對付他!
場中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在她眼裡看到了決心,雖然這決心衛琅不清楚為何,可他知道,駱寶櫻這回是來真的,不過比起對自己過往絲毫不感興趣,或者這也是好事兒?他思忖了片刻,回想往事,也有片刻失神,半響回答道:“還來不及喜歡。”
時間太短,來不及喜歡,伊人已逝。
假使一定要他說出感想,他心想,大概是這樣的。
畢竟這些年,見過許多姑娘,他都不能接受與她們定親,在某種角度來說,他對羅珍不一樣。
聲音飄入耳朵,好像山間清泉,令人清醒。
籠罩在林中的霧一下就散盡了。
駱寶櫻此時才知,衛琅真正的想法。
不是不喜歡羅珍,只是不曾瞭解,不曾喜歡上,假如時間再多一些,正如她當時所想,等到嫁給他,她一定會讓他臣服於石榴裙。事實證明,她到底做到了,雖然換了副皮囊。
她突然就覺得渾身輕鬆,手指點一點其中一匹赤紅色的馬:“我要這匹。”
那一刻,眉宇間煥發出別樣的光彩,就像最初,她還沒有喜歡上衛琅前,不可一世的自傲。
他瞧在眼裡,竟想起羅珍。
她兩次提到她,他後知後覺,才發現她們竟有極為相似的地方,一是漂亮,二是有才華,聽聞羅珍寫得一手好字,駱寶櫻也是,羅珍騎術出眾,駱寶櫻也一樣,她們都是才貌雙絕的姑娘,令男人不由自主傾心。
假使說前者他已錯過,後者,他卻不能再錯過。
見她相中那匹馬,衛琅叫遠處的馬主把兩姐妹看中的馬兒都牽出來。
羅天馳剛才經歷了駱寶櫻所經歷的,知曉姐姐此番已解開心結,那麼,他也不會執著於衛琅,因看起來,動心的是他,而姐姐,他看著翻身上馬的姐姐,她自信聰明,天下的男人任她挑,還未必會選衛琅呢!
那麼,他只用看好戲就行了。
駱寶珠此時也被丫環扶著上了馬背,那馬兒看著小,可原來騎上去,也不是特別容易,她一下有些緊張,忙把韁繩抓緊了,丫環連聲叫她小心,羅天馳聽見,走過來道:“這種馬,只要你兩腿夾緊馬腹,就很難掉下來,關鍵是不要怕,你怕了,馬兒也能感覺到。”他伸手一敲她後背,“坐直了。”
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少年,教起來卻也嚴肅,駱寶珠忙調整姿勢。
駱寶櫻擔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