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的小嬰孩,絲毫瞧不出什麼妖怪模樣來。待再解開襁褓細看,身上也是光滑無毛,沒長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這才長鬆了口氣,嘆道:“幸好,幸好!”
這番一折騰,那本睡得香甜的小娃娃卻是醒了,眼睛也不張,便就先裂開嘴大哭起來。我這裡慌得手足無措,黃袍怪卻是鎮定,從我懷裡把小娃娃抱了過去,又道:“你先吃些東西,緩上一緩,再給他餵奶。”
“可是他正在哭啊!”我叫道。
他那裡卻是不甚在意,“婆子說了,小娃娃哭一會兒不礙事,嗓子更亮些。”
他說完,便就抱了小娃娃出去,換了紅袖進來。
紅袖給我端了碗雞湯細面進來,一邊喂著我吃,一邊喜滋滋地表功道:“公主,這雞可是奴婢抓來的,一隻活了好幾十年的老母雞,眼瞅著都要成精了!胡婆子說了,這老母雞熬的湯,最是補人催奶!”
我本正吃得有滋有味,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有些食難下嚥,忍不住抬頭看紅袖,問她道:“這是成了精的母雞?”
“沒,還沒成精呢!”紅袖答道,十分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又問我:“怎麼?公主想要吃成了精的母雞?那奴家可不行,得要咱們大王去捉才行。”
我嚇得忙一把抓住了她,道:“不,不用!普通的母雞就行!”
紅袖又舀了勺雞湯遞到我嘴邊,抿嘴笑道:“公主,您和大王是至親的夫妻,可千萬別客氣。您是不知道咱們大王今兒有多高興,自那小公子落了地,就一直親自抱著不肯撒手,只瞧得胡婆子偷笑呢,說是大王這樣的丈夫少見呢!”
我不由笑了一笑,心中也有幾分甜蜜。
就又聽得紅袖感嘆道:“白骨夫人畢竟活得久,說得話還真有幾分道理。這嫁男人啊,不能只看他的長相,若是不懂得疼你,便是有潘安的貌也不過是外人瞅著花哨,苦不苦只有自己心裡知道。可遇到那真知道心疼你的,這醜啊俊的,也就沒那麼重要了。你瞅瞅咱們大王現在,還不是個例子嗎!”
我咂摸了一咂摸,覺得紅袖這是真心在誇黃袍怪,於是也便真心實意地替他向紅袖說了一聲“謝謝。”
一碗雞湯麵下肚,我那精神頭便就又好了幾分。胡婆子因著在我生產的時候鎮定指揮,算是立了功,儼然已成為了穩婆頭子,特進來指導我如何給小娃娃餵奶。我初為人母,難免手足失措,又覺得在人前袒胸露乳實在尷尬,很是有些扭捏。
胡婆子看了我一眼,便就回頭毫不客氣地與黃袍怪說道:“大王還請先出去,待夫人給小公子餵過了奶,您再進來!”
黃袍怪聞言愣了一愣,大青臉上竟也露出幾分不自在,忙就起身避出去了。
胡婆子這才又來看我,瞧我仍不肯解襟,便就笑道:“夫人莫害臊,這俗話說的好,金奶子銀奶子,生了娃便是狗奶子,不懼人看的!您瞅瞅小公子,可是餓得急了,您忍心叫他等著嗎?”
我低頭看那小娃娃,果然見他正閉著眼睛在我懷裡亂拱呢,拱了幾下不得奶吃,便就又吭吭唧唧的要哭起來。說來也是奇怪,他在我腹中是我尚不覺得如何,此刻見了他的面,才覺出母子連心來,一時什麼也顧不上,只依著那胡婆子所教的給小娃娃餵奶。
不知是不是那快要成精的老母雞的功勞,我奶水竟是充足,小娃娃大吃了一頓,待奶足飯飽,一轉頭便就睡了過去。
胡婆子瞧了,輕聲笑道:“夫人和小公子都是有福的呢!”
這婆子已是在我谷中住了快有半年,對我照料得很是精心,眼下小娃娃雖生了,我卻有心多留她一段日子,便就與她說道:“這番生產多虧了媽媽操持,我與大王都對您十分感謝,眼下我身子不便,還請您多留些時日,待我身子好些了,再與媽媽辦酒謝您。”
幾句話說得那婆子眉開眼笑,忙道:“夫人這話折殺老婆子了,能伺候您和小公子,這是我修來的福分。您儘管放心,我定將小公子照顧得好好的。”
正說著話,一撮毛卻是在門口探頭,道:“大王在外面問呢,問小公子的奶吃完沒有。”
此話一出,胡婆子與紅袖都不覺笑了起來。
紅袖那裡口無遮攔,竟就笑道:“瞧瞧咱們大王心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等著吃奶呢!”
胡婆子聞言生怕我惱,忙就輕拍了紅袖一下,低聲罵道:“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就該把嘴縫上!”
紅袖才覺自己失言,向我扯著嘴角訕訕一笑,道:“公主莫怪,莫怪!回去我就找織娘,叫她把嘴給我縫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