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一樣,有說有笑地出了大門。
楊母欲要去追,可又想自己上了年紀,腿腳哪有她們靈便,若被鄉鄰瞧見了,反倒笑話自己挾制不住媳婦,便暗暗咬牙,等三光回來,再找你這小賤人算賬!
再說楊桃,正把自己關在房裡,拿著繡花繃子一針一線地繡花,一邊繡,一邊想著自己的嫁妝已經快繡齊了,只是不知道那如意郎君在哪裡,心裡便是一陣煩躁。
外面突然傳來拍窗戶的聲音,楊桃急忙抬頭,卻見娘扒著窗戶叫道:“桃兒!你出來,給你二嫂下碗麵吃!”
楊桃撅了撅嘴:“娘!家裡不是還有三嫂嗎?咱家娶她進門為的是啥呢?”
“別提了!你那三嫂欠收拾,等你三哥哥回來再說!現下你二嫂急著要吃飯,你倒是快來下碗麵給她!”
楊桃皺著眉頭,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走到廚房:“往鍋裡添了水,倒了油鹽,又抓了一把辣椒麵要放進水裡。”
楊母見了,忙一把攔住:“我的小祖宗,那產婦豈能吃辣椒?這不是胡鬧嗎?”
楊桃依言把辣椒麵放回原處,把水燒開,下了一把面線,打了一個雞蛋,叫道:“娘!你端給二嫂去!”
楊母把一碗雞蛋麵端到產房,此時翠娘剛剛睡醒,楊母叫楊桃做飯的話,她沒有聽見,不過上午婆婆將大嫂休掉的事情,她是聽得清清楚楚。
此時見婆婆端了一碗麵線進來,心想,這定是奔月那小蹄子做的,我可要藉機做做文章,滅一滅這蹄子的威風才好。
楊母將面線遞給翠娘,自己則照例去逗弄小孫子。
翠娘見面線上只鋪一個雞蛋,心中便開始不滿,又用筷子挑了一根面線放進嘴裡一嘗,頓時苦著臉將面線吐了出來。
見楊母依舊低頭逗弄孩子,便笑道:“娘!我要是突然沒了奶水,孩子吃不飽,您可不能怪我了!”
楊母抬頭:“怎麼了?怎麼就一碗麵就會吃得沒奶水了?”
翠娘將碗往床頭櫃上一擱:“不信您嚐嚐看!”
楊母對自己女兒的廚藝原是打心底不自信的,聽翠娘這般說,就疑疑惑惑地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面線一入口,就覺得鹹的發苦,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桃兒到底沒怎麼下廚做過飯,鹽擱的太多了!”
見翠娘含笑望著自己,她淡淡道:“我再讓她給你重做一碗去!”
楊母口中這個她,原是指自己的女兒楊桃,可翠娘卻誤以為是自己的弟媳婦金奔月,便含著笑,做出一副溫和賢惠又大度狀對婆婆說:“娘!她平日不怎麼下廚做飯,這次,也難為她了,您可別責怪她!”
見翠娘如此識大體,又對小姑如此體貼,楊母點頭道:“我的兒!娘早就說過,三個媳婦之中,就屬你是個尖兒,你那嫂子和弟媳,給你提鞋都不配!”
翠娘暗暗得意,心想,待會重新做了飯來,我再挑些毛病出來,今晚就定有好戲看了!
再說楊母,端著那晚面線回到廚房,有心再叫女兒來做,卻又怕女兒手藝笨拙,於是就想:“罷了!還是我老婆子親自做這頓吧!等晚上三光下了學,再叫他制服奔月,以後都要她主僕二人做去!”
想到這裡,她去碗櫥裡拿了幾塊雞肉,做了一碗雞湯麵,又切了幾段蔥蒜灑在湯裡,香噴噴地端到了翠娘房裡。
翠娘睜開眼,聞見了一陣香氣,婆母笑眯眯地招呼自己:“翠娘啊!趕快趁熱吃啊!”
看了一眼那晚雞湯麵,翠娘突然眉頭緊皺,拉住婆婆的袖子:“婆婆!有人存心害我,婆婆救我!”
“害你?”楊母莫名其妙:“翠娘!有話不妨跟婆婆直說,到底誰要害你?”
翠娘顫抖著嘴唇,指著雞湯裡漂浮的蔥花:“婆婆!產婦若是吃了蔥花,會害月子病的!這不是存心害我嗎?”
“吃了蔥花會害月子病,我怎麼沒聽說過?”楊母臉色陰沉了下來。
翠娘見婆母臉色不好看了,以為是對奔月動了真怒,心中暗暗快意,嘴上卻可憐巴巴地道:“咱們老家一向有這個風俗的,哎!婆婆,我不過就是生了個兒子,怎麼偏就有那麼多人看不過眼呢!”
原以為楊母會勃然大怒去找奔月算賬的,誰知她卻一下子摔掉了自己緊抓她袖子的手,冷冷道:“翠娘!你是閒著無事,作了吧!”
翠娘吃了一驚,忙抬頭看婆婆,只見她雙眼眯縫著,一臉不滿地瞧著自己:“蔥花吃了會害月子病?我老婆子還是頭一次聽說!”
“婆婆,的確——
“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