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只覺得眼前一花,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楊母一把抱住大光的身子嚎了起來:“我苦命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虧我這段時日那麼累死累活的照顧那小雜種!原來你是便宜爹,我是便宜奶奶呀!天煞的狗賊,賤女人,不得好死呀!”
楊柳眼中含淚,苦苦勸道:“娘!這小雜種被抱走也是好事呀!不然大光這便宜爹還要當一輩子呢!”
二光也上前勸道:“娘!這原不是我楊家的罪過,人家要罵,只會罵那對狗男女,您就別再難過了!”
地下的大光緩緩醒來,看著母親嚎啕痛哭的模樣,也不說話,只說:“玉姐呢!我的玉姐在哪裡?”
楊柳忙把玉姐領了過來,站在大光面前。
大光坐起來,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女兒光潔的臉蛋,這眉毛,這眼睛,多像她娘呀!
想到這裡,他一顆心便如被利刃刺中,一把抱住玉姐,失聲大哭起來。
奔月在一邊,忍不住嘆息道:“大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終於知道後悔了嗎?”
大光只是哀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場熱熱鬧鬧的年夜飯,就此結束。
從那以後,大光便似變了個人,也不去地裡幹活了,整日呆呆怔怔,要不就抱著老酒喝,喝醉了就哭,從此竟成了一個廢人。
楊母看著,心酸落淚,卻也無可奈何,好在楊柳出手大方,給了娘一些銀子做家用,大光的那幾十畝地租給佃戶種,日子也能打發過來。
只苦了楊母,日日操心大光父女的衣食起居,再也不像往日那般悠閒自在。
三光那邊,卻是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備考階段,離春闈之期越來越近了,他索性住在了書社,日夜不停地溫書。
孫唯卻沒有跟他一起住書社,因為何氏上個月生了一個足有八斤重的大胖兒子,尚在坐月子,所以依舊是每日來回奔波。
知道何氏生子的訊息,奔月很是高興,她自己肚大腰圓,不方便去看她,便託三光給孩子稍了黃金鎖片,想到何氏的結局,再看大光如今的狀態,奔月心中忍不住感慨萬千。
這日清晨,奔月剛起床,就聽春嬌驚喜地叫:“小姐!外面的迎春花開得好美啊!您看!”
奔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向窗外看去,果然見屋後的山坡上一大片黃燦燦的迎春花隨風怒放,不禁心情大好。
就在此時,西院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聲。
主僕二人嚇了一大跳,這聲音,分明是翠孃的,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發出這等滲人的叫聲。
奔月忙扶著春嬌來到西院,只見翠娘披頭散髮,瘋子一般揪住二光的衣服不放:“你這個殺千刀沒良心的!揹著我竟然幹出這等勾當!我今日跟你沒完!”
二光皺著眉頭,額頭上冒出了亮晶晶的汗珠。口裡只道:“娘子!你莫要吵鬧!如今她孩兒都快出生了,你說我能在怎麼辦?”
翠娘猛地扇了他一個耳光:“你若不去播種,她怎麼會有孩兒!你說!你說!我對你那麼好,你怎敢如此對我!”
“是!娘子!你對我是好,可我對也不差呀!她不過是個妾,再大也越不過你去!你讓她進門,讓她服侍你一輩子,不好嗎!”
翠娘更怒,伸手就抓,一下子在二光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這下,在旁邊瞧熱鬧的楊母忍不住了,她森然道:“豈有此理!天下哪有老婆打漢子的!你把他臉都抓傷了,叫他怎麼去店裡做生意見人!二光!難道你就由得她撒潑不成!”
二光心中早已不耐煩,再一聽老孃這般說,對翠娘更是打心底裡厭惡起來,便喝道:“你這不賢婦人!還不快鬆手!”
翠娘哭叫道:“我偏不松,我打死你!”
二光使勁一搡,翠娘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二光看也不看她,只冷冷道:“男子家三妻四妾本屬尋常,問你是尊重你,莫要不識抬舉!你若執意不肯與她姐妹相稱,那滁州城的新宅子就給她母子住,你自己在鄉下受苦吧!”
翠娘難以置信地看著二光冷漠的臉,想起新婚時的恩愛,一顆心如墜冰窟,欲哭無淚。
奔月瞧著,心有不忍,便對春嬌使了個眼色,春嬌忙上前去,扶起了翠娘:“二奶奶,你過來我們這邊歇一歇吧!”
翠娘慘白著臉,毫無意識,像個遊魂般隨著奔月主僕來到東院堂屋。
春嬌去倒了一杯熱茶來,放到翠娘手裡:“二奶奶,喝杯茶吧!”
翠娘這才哇的一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