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向,又遞錯了禮單。
自金公公被皇帝杖斃,宮裡的太監人人自危。雖然丁母口口聲聲說的是求見蘇娜公主,但禮單走的卻是進貢的流程,單子上也沒寫敬獻給何人。
鄭晟睿身邊的人,這些日子更是如履薄冰,自不敢耽擱,更不敢擅自決定。
吉雅的懷孕並沒讓鄭晟睿的心情完全變好。沒了金公公,更是讓他的生活充斥著不如意,有時候甚至喝不上順口的茶水。看到單子上的內容,他不悅地問:“這是何人遞上的單子?”
“回皇上,是丁氏。”
“哪個丁氏?”鄭晟睿的聲音高了幾分。
太監跪下了,抖著身子回答:“回皇上,是皇商丁大人的母親。”
鄭晟睿再次看了看單子,心裡覺得奇怪,明明都是一些女人喜歡的東西,怎麼會送到他這裡?想到吉雅郡主與丁文長有一定的交集,他沉聲說:“帶她過來見朕。”
不多會,丁母跟著太監入內。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噗通”一聲跪下了,戰戰兢兢地行禮。
“朕問你,這些東西可是你送上的?”鄭晟睿一邊說,一邊示意太監把單子交給丁母。
丁母來不及看單子的內容,連連點頭說:“回皇帝,正是臣婦遞上的。”她想了想,又說:“不過臣婦是替文長送給吉雅郡主的……”
“那你怎麼會……”
鄭晟睿本想說,“那你怎麼會把單子送到朕這裡。”丁母搶在他之前,匍匐在地上,哀聲求饒:“皇上恕罪,臣婦雖然藉著蘇娜公主的名義送禮給吉雅郡主,但臣婦絕沒有惡意,更不是欺君。”她一邊說,一邊抖,似害怕到了極點。
鄭晟睿這時也想起了自己曾經踹了丁母一腳,放緩聲音說:“你不要害怕,只要如實回答朕就可以了。這些東西到底是送給誰的,是誰準備的?”
丁母深吸一口氣,緩緩的,一字一句說:“回皇上,這些都是文長準備的,送給吉雅郡主的,文長準備了不少時日。”
“不少時日?”
“是。”丁母低頭,嘴角掠過一絲冷酷的笑,清清楚楚地說:“臣婦忘了是七天還是十天,反正是文長得知郡主懷了龍胎,不止命人找了這些藥材,還準備了這些郡主喜歡的香料。據說郡主在南吳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香料。”
鄭晟睿越聽,臉色越難看。不過他也知道,眼前跪著的是丁文長的母親,遂再次確認道:“你是說,丁大人光準備這些東西就用了七、八天時間?”
“是。”丁母很肯定地點頭。
“啪”鄭晟睿一掌打在桌上。發現屋子裡的人全都嚇了一大跳,他掩下怒意,敷衍著說:“你們的心意朕知道了,朕會命人把這些東西交給吉雅郡主的。”
丁母知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恭敬地告退。她走出大門沒多久,回頭見皇帝把屋裡伺候的人全都遣了出來,臉上的笑意濃了,眼中閃爍著復仇的快感。
房間內,鄭晟睿不等最後退出的太監關上房門,咬牙撕碎了桌上的禮單,猙獰地低吼:“七天,很好,七天”太醫為吉雅診脈是六天前,如果丁文長七天前就知道,就說明——
大概是“疑人偷斧”的心理,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懷疑是對的。元宵當日,他在松柏居,丁文長也在。再說,他雖騙宋墨黛服食避子湯,但其他低品級的宮妃並沒有每次都服用,可事實上,自宋墨黛流產,後宮再沒有其他女人傳出喜訊。
種種的證據讓鄭晟睿愈加相信吉雅懷的是丁文長的孩子,心中的怒意把他的理智完全淹沒了,一心只想著快些執行自己的計劃。
自金公公死後,太后對皇帝及其身邊的事愈加了如指掌。當天晚上她就知道了丁母覲見皇帝的事,也知道了她與皇帝間的談話。太后心中很清楚,吉雅懷孕的事,若不是她告訴丁文長,丁文長並不知道。除此之外,她相信以丁文長的聰明,絕不會去碰吉雅這個燙手山芋,更不會準備保胎的藥材,說那些惹人懷疑的話。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太后閉著眼睛,慢慢轉動著手上的佛珠,突然間,她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她猛然睜開眼睛,“怎麼可能”她驚呼。當日的事,應該只有她和丁父知道。後來先皇雖然猜出了一個大概,但因為喜歡丁文長,最終沒有痛下殺手,只是吩咐了丁父一些事情。
太后心急如焚地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之前她雖然暗示了懿安長公主,但她並沒打算馬上揭開事實。對她來說,在一切萬無一失之前,絕不能冒險。她要她的兒子順順利利,名正言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