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是誰安排的?還有陸博濤所言,一直在跟蹤著宋舞霞的又是誰?光這件事就能說明,她的周圍至少有四股勢力。可偏偏,她只是一個失憶的孤女,他們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喂,你怎麼不說話?”宋舞霞輕輕推了他一下,舒服地靠著他的肩膀。她喜歡這樣的寧靜,如果他們能什麼都不想,就這樣靜靜地坐著,那該多好啊
丁文長搖搖頭,輕撫著她的長髮,假裝得意地說:“有了太后和皇后的雙重保障,你一定逃不出我的手心了。”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擔心。
一早安排潛藏在南吳的勢力沒有了;他父親留下的人,曝光的曝光,送人的送人,折損的折損。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必須提防著太后與皇帝,甚至馮家、宋家的人也得注意著。家裡還有一攤子的事。因此,以後必須加倍小心,步步為營。
雖然自己的動作牽動了傷口,讓她覺得胸口火辣辣地疼,但宋舞霞依然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緊緊依偎著他。聽著他故作輕鬆的話語,她忍不住提醒:“你可別得意得太早,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計劃。”
當天晚上,當宋舞霞獨自躺在床上靜靜思索,忍不住為他們的將來擔心。她知道,不管太后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丁文長已經決意輔助大皇子,推皇帝下臺,只是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止難,而且耗時頗久。即便在這段時間內他們能應對鄭晟睿的步步緊逼,那將來呢?大皇子登位,同樣也是皇帝,且說不定會更忌憚他們。
她努力搜尋著腦海,尋找著類似的歷史事件。皇帝殺功臣,有史以來都是如此。若不想功高蓋主,惹禍上身,急流勇退是最佳答案。只不過他們倒是想退,可偏偏太后不許。
既然這樣不行,那就只能走另一條路了。她暗暗下了決心。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送了丁立軒去上學,她就吩咐綠桑把院子裡的一間耳房收拾出來,然後叫來了翠羽,對她重提了讓她和丁楚去徐州開醫館的事。
按翠羽的意思,她想等宋舞霞的傷勢完全好了再走,而她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教授綠桑一些藥物常識,並且把食療的單子寫給她。
本來宋舞霞也覺得冰天雪地的,事情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不過現在的她看來,一寸光陰一寸金,她必須加快腳步。
另外,原本她想培養一些孤兒,只是用來替她打探訊息,跑跑腿兒。現在嘛,既然皇家的人這麼無恥,既然他們已經開始研發火炮,那麼萬一將來皇帝再把他們逼急了,或許大家可以武力解決。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沒有政治頭腦,這樣的想法一定很幼稚。但幼稚又如何?即便不能武裝成軍隊,她可以支援他們去開墾荒地,開發礦產,甚至佔山為王。毛主席當年在軍餉緊缺的情況下都能建立井岡山**根據地,現在她有銀子,而且有辦法持續不斷賺銀子,她就不能試一試?
細細教導了翠羽,如何用內外兩本“賬冊”記錄孤兒的收養情況,她命令他們在五日內出發,第一站還是徐州。這五日,她要準備一份厚禮送給蘇四孃的家人,用以建立人脈。
翠羽這邊的事吩咐妥當後,綠桑彙報,她已經整理完耳房,按照她的要求,在屋子中央用兩張八仙桌拼出了一個大桌子,在一側的牆邊立了一個大書架,備下了打量的筆墨紙硯,並在屋子的四個角擺上了炭爐。
中午,她與丁立軒有說有笑吃了一頓午餐,陪著他睡了一個午覺。
養足精神之後,她把丁十一帶來的工匠全部叫去了耳房。本來,她害怕當火藥成為武器之一,一定會生靈塗炭。但現在她想明白了,所謂“苛政猛於虎”,造成死亡的不是武器,而是人類自己。既然鄭晟睿決意一統天下,說不定火炮的產生能阻止這場戰爭。
耳房內,宋舞霞一一問了眾人的情況。得知他們籤的都是死契,便告訴他們,以後這間屋子就是他們工作的地方,屋內所有的紙張都不許流出房間,他們亦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火藥的事。
其實這個時代雖不會要求手下籤署什麼保密條款,但商業間諜是早就存在的。為了保障自身的利益,丁文長對手下的人都有嚴格的規定,不亂說話就是其中一條。更何況丁十一也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他能把他們帶來松柏居,自然是知道他們都是百分百忠於丁家的。
說完規矩之後,宋舞霞便問起了他們研究的進度。其實經過她前一天的提點,他們已經研究出了引爆和定時裝置,只是他們做出的火藥更接近煙火,威力並不大。
事實上,這也怪不得他們。宋舞霞所知的資料都只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