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丁文長回頭。
“今天大哥會從刑部的大牢出來。雁翎、雀翎與軒兒只能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所以,即便你不願意補一封休書,你,或者丁家……對不起,我只能是宋清霜,宮裡的娘娘是宋舞霞,所以……”
見宋舞霞吞吞吐吐,一臉尷尬,丁文長笑了起來,“休書是吧?回頭我讓丁大給你送過來,反正丁家不過是商賈,貶妻為妾這種事都做過了,何懼休妻,寵妾滅妻之類的流言。”
“你真的不介意?”宋舞霞看著他。趙嬤嬤說過,嫁入大家族的女人,即便被休棄也不能再嫁人了,因為那是對男人的羞辱。
丁文長搖搖頭,轉身欲拉開了房門,卻被宋舞霞擋住了。
“我欠你人情,是我對不住你,但事情一碼歸一碼……”
“什麼意思?”
“我們好不容易能面對面,心平氣和地談事情,不如就一次性把話說開了。”宋舞霞一邊說,一邊避開了他的目光,聲音不自覺地弱了幾分,低聲道:“欠你的我會想辦法還你,但我是軒兒的母親,而你還有其他的兒女,以後還會娶妻納妾……”
“什麼意思?”丁文長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即使他已經明白了她話中的含義。
宋舞霞推開他,堅定地說:“你認為我自私也好,不知感恩也好,但是我堅持,小孩跟著生母才是最幸福。我不會阻止他去見你,但在他未成親之前,我希望由我來照顧他……”
“小姐,夫人已經往這邊來了。”翠羽在門外催促。
“這事下次再說。”丁文長扔下六個字,拉開了房門。她居然想和他搶兒子,他覺得不可思議。即便他死了,他的兒子也應該由丁家撫養才是。可宋舞霞說得如此坦然與斬釘截鐵,彷彿兒子跟著她才是理所當然的。
宋舞霞在他身後看著他隨著林媽媽遠去的身影,緩緩坐回了椅子上,翠羽靜靜立在一旁。
“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小姐……”
“其實他真的幫了我很多,我卻要和他爭撫養權……”
“撫養權?”
“可是他有那麼多女人與孩子,丁家又那麼複雜,我只想軒兒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
“小姐!”翠羽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沒事。是我想太遠了,人要有了自保的能力才能保護他人。我要振作起來才是,還不知道皇帝想怎麼樣,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她的喃喃自語中,蘇四娘在丫鬟的簇擁下進了房間,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
兩人寒暄時,單嬤嬤走到蘇四娘身旁,微微搖頭。蘇四娘臉上的神情頓時緩和了許多,目光依然帶著探究,笑著問:“妹妹,聽說你召見了一個果農?”
“嫂嫂的訊息真是靈通啊!”宋舞霞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後才繼續說道:“其實不過是我好奇,隨意問起,沒想到他們就記下了,找了個果農來見我。怎麼,嫂嫂這麼忙,也對種水果有興趣嗎?不如,我讓翠羽把人追回來?林媽媽剛帶他離開,應該還沒出府呢。”
“不必了,我哪有那個空閒啊!”蘇四娘連連搖頭。
說起林媽媽,蘇四娘滿心懊惱。當日單嬤嬤一力阻止她,而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控了昌平王府,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大方地把林媽媽給了她。直到這些日子她才發現,原來斬草一定要除根。
不過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收拾下人,因為她聽說陸家的人正在找一個女人,似乎非找到不可。
“妹妹,近來怎麼沒有陸公子的訊息啊?”蘇四娘試探地問。
“嫂嫂怎麼會突然說起他?”宋舞霞同樣笑著應答。
“哦,我只是突然間想到而已。”蘇四娘一邊說,一邊給單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默默退了出去。
完全當我不存在嗎?宋舞霞心中冷哼。單嬤嬤出去幹什麼她很清楚,不過是蘇四娘想知道她和陸博濤有沒有接觸,換句話說,應該是陸博濤在尋找茶館少女的事傳到了她耳中。
心中沒鬼就不會心虛,這也間接證明了少女確實與蘇四娘有關。為了一個不知道是否能傳承下去的爵位,繼母設計陷害前妻生的嫡長子,這是母愛的偉大,還是人性的可悲?在這件事中,宋修文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宋舞霞明白,當下還不是收網的時機,只是笑著說:“大嫂放心,雖然我和陸家有婚約,但我們畢竟沒有成婚,清兒知道規矩的。前日真的只是半道遇上了魯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