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怡景山莊半步,也不能與外界聯絡,就當他和柳依依私奔了。
吉雅郡主的糾纏不休讓丁文長煩不勝煩,他又不能明著得罪吳國的使臣團,所以一早就打算在七夕前躲著她,暫時不回丁家。如今太后讓他住在怡景山莊也算正中下懷,只不過他與兒子的關係剛剛緩和,他怕自己突然失蹤,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再加上他還有其他事處理,不能真的與世隔絕,於是自告奮勇,主動要求出錢出力,協助內務府安排七夕的活動。
既然要出錢出力,丁家當然要接應的人,於是他勉強爭取到了暗中聯絡丁楚的權力,前提條件是,只能丁楚一人知道他正在怡景山莊。
雖然丁文長在山莊的行動並沒受到太大的限制,但畢竟是皇家的地方,他不敢亂走,更不敢讓丁楚進來見他。不過他始料不及的,丁楚居然化妝成送貨的夥計,偷偷溜進了山莊。
“不是讓你陪著軒兒嗎?你來幹什麼”丁文長沒好氣地說。被軟禁的日子,他最擔心的就是丁立軒。現在回過頭想想,他自己也覺得挺奇怪的,以前怎麼就那麼狠心,任由那麼小的孩子在家裡自生自滅。當然,他也不等不承認,有時候他也會想起宋舞霞,即使早已認清,她是郡主,名義上還是陸家的未婚妻,他們之間是不會有交集的。於是他只能把隱隱的不甘心歸結為自己太閒了。
丁楚早已習慣了他的態度,大方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從懷中掏出一疊紙扔在一旁,氣呼呼地說:“你以為我想來啊”
丁文長拿起畫稿,一張張仔細瞧著,臉上慢慢有了笑意,搖著頭說:“只有她能想出這樣的故事。”
“大少,別高興地太早,你自己看最後面那張”丁楚一邊說,一邊拿起茶壺,“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壺。他的口不渴,他只是火大,因為早上翠羽告訴,以後她再不會見他。他想了幾個時辰都不明白,自己哪得罪她了。
長年的相處,丁文長知道,丁楚看著單純不著調,說話沒大沒小,不合時宜,但他絕不會為著幾張畫紙,冒險進來見他。匆忙翻出最後一頁,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英文。
丁家的船隊經常行走各地,所以商隊中會說其他國家語言的人很多,但丁文長是自小有師傅教的,所以真正能看得懂長篇英文的只有他。
“話說,郡主怎麼會寫蚯蚓文的?她怎麼知道你看得懂……”
“這東西還有誰看過?”丁文長急問。
“你兒子唄”丁楚依然不緊不慢,似抱怨般說:“翠羽也不說清楚,只交代我偷偷拿給你兒子……”
“除了他,還有誰看過?”
“喂,你不會以為我看過吧?給我看我也看不懂。是你兒子問我寫的什麼,我才發現的……她們為什麼不裝兩個信封,這樣混在一起,我怎麼知道……”
丁文長無心聽丁楚的抱怨,他又把信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掐頭去尾,看起來根本不是給他的,而是不小心混入畫稿中的。甚至根本不能稱之為信,上面寫的只是一些感想,或者說不滿,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寫的心得。如果不是在皇宮中見過宋舞霞寫英文,他根本不會認為這會是她寫的。
“昌平王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丁文長一邊問,一邊把信紙折了起來。他試圖把它放在身上,想了想,又看了一遍,點燃火石,親眼看著它化為灰燼,隨後又把剩下的畫稿交還給了丁楚。
丁楚莫名地看著他的動作,許久才問:“你不是說不管宋家的事嗎?”
丁文長表情一窒,搖搖頭,似解釋又似掩飾般回答:“我只是隨口問問。”
“哦”丁楚點點頭。在他看來,既然人家只是隨口問問,他當然不需要認真回答,轉而問起了自己的難題:“大少,如果我想替府裡的丫鬟贖身,應該怎麼辦?要多少銀子?”
丁文長正等著他回答昌平王府的事,所以不甚在意地回答:“只要不是母親身邊的大丫鬟,你想要哪個,自己對管家說去。”
“大丫鬟不能贖身的嗎?”丁楚頓時緊張了,他記得昌平王府的人說過,翠羽是宋舞霞身邊最受寵的大丫鬟。
“你到底看中哪個丫鬟了?”丁文長不耐煩地問。從宋舞霞的字裡行間他能感受到她的悲傷,無助,絕望,他相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可偏偏,他被軟禁在這裡,一點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而眼前的丁楚也不知道真傻還是假傻,居然就這樣岔開了話題。
丁楚見丁文長說得如此直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實話,一開始想接觸翠羽,純粹只是佩服她的醫術,因為翠羽讓他想起